周天逸很是驚訝,在大帝討逆檄文下發之后,科治罕仍在城邦之間流竄,可見一些城邦的領主,并未將大帝的討逆檄文放在眼里。
凌邈問道:“科治罕被廢黜后,按說應該逃回他的老巢鐵馬城,他為何要去城邦流竄?”
祖鴻達捻須微笑:“科治罕流竄各個城邦,無非是想游說城邦起兵,沒想到四處碰壁,如喪家之犬,無人收留,可憐可嘆啊。”
哈德勒諂笑道:“在下以為,科治罕這回算是走上了窮途末路,我估計他走投無路之時,必會自首請罪。”
杰布微皺眉頭,顯然他對宰相和內侍總管的樂觀并不認同。
“以科治罕的為人,他不會輕易束手待斃。他下一站肯定是鐵馬城,此處是科治罕的家族根據地,萊斯利家族會不會起兵,那就很難說了。”杰布說出他的擔憂。
“杰布將軍多慮了,五個城邦、三十一個邊塞都發來公文,聲討科治罕,宣誓效忠大帝陛下。萊斯利家族縱有天大賊膽,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為一個廢黜之人起兵。”祖鴻達傲然一笑,在他看來,萊斯利家族根本不值一談。
杰布微微搖頭,面色局促,不再言語。
周天逸看出以杰布對宰相之言并不贊同,只是礙于資歷有限,祖鴻達一旦定調,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周天逸想起黑鷹對祖鴻達的評價,看來祖鴻達確實沒什么軍事天分,戰略眼光也很短淺淺。
哈德勒看看凌邈,又瞅瞅宰相。
“萊斯利家族已經公開發表聲明,譴責科治罕的行徑。他們在平安城置有大量不動產,我就不信萊斯利家族算不過帳,不顧他們的財產,為了一個廢物起兵,他們的財產還想不想要了?”他尖聲尖氣說道。
周天逸瞟一眼這位內侍總管,對他喋喋不休的廢話感到好笑。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萊斯利家族在平安城的不動產,與萊斯利家族的政治勢力相比,孰輕孰重,難道不是一目了然嗎?
科治罕就是萊斯利家族的皮,這些不動產不過是毛,沒有了科治罕這個保護傘,萊斯利家族的財富又能存續多久?
哈德勒是真不懂這個邏輯,還是......?
周天逸搞不清凌邈為什么要讓一個太監頭子,參加這么重要的會議。
按他的想法,涉及處置科治罕的議題,范圍最好不要超過他、祖鴻達、杰布三人。
科治罕雖被廢黜,但人并沒有死,也沒有歸案,他在平安城的情報網,也沒有遭到破壞性打擊,這種情況下,對科治罕的處置決策,參與的人越少越好,這應該是一個高度機密的話題。
周天逸并不急于發言,他帝國大臣們的所思所想并不熟悉,只想靜聽大臣的發言,從中忖度著每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凌邈轉頭看著周天逸,含笑問道:“兄長有何見教?”
周天逸笑道:“我不太了解情況,想多聽一下各位老臣的看法。”
他對這個內侍總管哈德勒有種本能的不信任,哈德勒在場的情況下,他不想過多發表看法。
凌邈微微一笑,眼中飽含期待。
“兄長但說無妨,廢黜科治罕,全賴兄長運籌帷幄。如何徹底制服他,兄長一定也是胸有成竹吧。”他大聲說道。
周天逸從凌邈表情看出,凌邈對他的信任,明顯遠超其他人。
在少年大帝眼中,他依然是一位神者。
祖鴻達必然也感受到凌邈對周天逸高看一眼。
他默默垂下眼皮,輕輕吹著茶湯上的浮茶,抿一口茶水。
“是啊,大將軍如能將高見與我等分享,那就再好不過了。”祖鴻達輕輕放下茶盅,微笑說道。
“是呀,大將軍肯定胸有成竹,另有高見啊。”哈德勒用諂媚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