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伯特面帶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著周天逸。
“大將軍,這只是塞西爾家的一點微薄心意。以后咱們就是朋友了,常來常往多聯系。”他肯定察覺到周天逸內心的波動,語氣變得格外親近。
周天逸接過金票,仔細再看一遍上面的數字。
沒錯,確實是一千萬的金票。
周天逸的手微微顫抖一下,腦子在快速運轉,該不該收下這筆巨款,讓他躊躇不已。
這么一大筆錢近在眼前,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他確實有些心動,想把錢收下來。
他甚至想,只要自己不花費這些錢,把這些錢用在士兵身上,豈不是能改善一下他們的生活待遇?
從這兩天的觀察看,士兵們的待遇似乎并不怎么樣。
哪怕年底給士兵發個紅包,也可以改善一下他們的生活質量。
周天逸身上沁出一層細汗,如果士兵的待遇得到改善,士氣就會隨之大漲,戰斗力也會提高不少。
問題是收了塞西爾家族的錢,留下帕爾默的人頭,包括龐浩然在內的大臣們又會怎么看?
沒有人會關心這些錢用在哪里,他們只關心誰收了這筆錢。
周天逸再三思忖,將金票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輕輕推往蘭伯特身邊。
蘭伯特大吃一驚,周天逸的這個舉動,表明他拒絕了這筆巨額財富。
“大將軍,您,您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您為什么要拒絕塞西爾家族的友誼?”
周天逸輕輕舒口氣,凝視著對方。
“權力能賣出這樣的高價,令我始料不及。”他說話的時候很費勁,生怕自己隨時會改變主意,“這么一大筆錢筆錢,誰都會動心的,但我覺得這錢收了不安穩,會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被動,我不敢收。”
“為什么?”蘭伯特臉色陰沉。
“我不想成為你們塞西爾家的獵物。”周天逸很直白說出這句話,頓感輕松不少,“錢是塞西爾家族的戰斗力,是你們的刀槍劍戟,我不想被你們砍下馬來,成為被塞西爾家馴服的動物。”
周天逸清楚,他一旦收了這筆財富,就等于被塞西爾家族套上了狗鏈子,成為塞西爾家說西不能東的走狗。
蘭伯特咧嘴冷笑。
“大將軍想多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的神情變得十分冷漠,“人生在世,什么事不都是買賣嘛。”
周天逸輕輕搖頭。
“沒錯,人確實是利益動物,誰都想讓自己成為利益獲得者。但人和動物的最終區別,在于利益之上,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他說。
至于利益之上,是什么更重要的東西,周天逸無法用清晰的詞匯表達出來。
蘭伯特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他又把金票從茶幾上推過來。
“大將軍多慮了。人間自有真情在,難道你做了大將軍,我們就不能交個朋友嗎?”他認為周天逸只是一種禮節性的推辭。
“我膽小,您這種交朋友的方式,我沒法受用啊。”周天逸再次把金票推回去,“伯爵先生,我意已決,您不必太客氣了。”
蘭伯特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這么說,大將軍是一定要取我弟弟的人頭了?”他一下將茶幾上的金票攥在手里。
周天逸站起身來,以示他要送客了。
“帕爾默是自取人頭,誰也救不了他。”他的話毫無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