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很快安排好戰馬,周天逸帶著幾個衛士,策馬來到城樓下。
他第一次進入平安城,便是戴娜領他從這個城門進入的。
這里的城門兵軍紀松弛、戰斗力低劣,給他留下極其惡劣的印象。
東城門巍峨雄偉,是平安城四大主城門之一。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之時,周天逸仰頭朝高聳的城樓望去,炎炎烈日掛在半空,強烈的光線,刺得人看不清城樓屋脊。
周天逸記憶猶新,他第一次走進東城門那天,黑鷹曾在城樓屋脊上盤踞。
那時,他尚不知黑鷹便是他前世的搭檔——亨利警長。
東城門內,有幾個城門兵在巡邏。
他們認出大將軍縱馬駕到,立即有一人匆匆上了城樓梯,去向守備隊長報告。
周天逸來到城樓下勒馬停住。
不一會兒,一個黑胖漢子邁著笨拙步伐,從城樓臺階上一顛一顛跑下來。
“東城門守備隊長戈瑞,拜見大將軍。”他氣喘吁吁上前,抱拳施禮。
戈瑞是個肉厚皮黑的胖漢,頭發和胡須已有花白之色,身穿一件深色大袖寬袍,睡眼惺忪,發髻散亂,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周天逸騎在戰馬上,俯視衣冠不整、未穿鎧甲的東城門守將,不由產生莫名反感。
“戈瑞隊長,現在是什么時辰?”他劍眉緊鎖。
戈瑞隊長馬上明白大將軍問話的意思。
“大將軍,不好意思,我昨晚睡遲了,今早硬是沒起來,嘿嘿。”他不好意思笑著,撓一下后腦勺。
“昨晚為什么睡遲了,是在巡城嗎?”周天逸冷聲問道。
按照軍規,城門守備隊長夜晚必須巡查哨位,并由哨位城門兵簽字,記錄在案。
“呃,是的是的,末將昨晚對東城墻所有哨位,嚴格巡查一遍,今早起得遲了些。”戈瑞盡顯油膩老兵的狡黠,“嗨,末將每晚都要巡城,不親自巡視一遍,總覺得哨位會出現什么岔子,睡不了安穩覺。”
周天逸道:“難得你這樣盡職盡責,平安城的軍民,才能睡個安穩覺啊。”
戈瑞隊長一下來了勁兒,使勁拍拍胸脯。
“大將軍只管放心,有我戈瑞在,就有就有東門在。”他信誓旦旦表決心。
周天逸翻身下馬。
“戈瑞隊長在近衛軍服役多長時間。”他問。
“當兵吃糧二十三年。”戈瑞隊長一臉自豪。
“今年多大年齡?”
“四十三歲。”
“做守備隊長幾年?”
“三年。”
“嗯,看來是老兵了。”周天逸凝視對方,“你能做到每日巡察,實在不簡單啊。”
“這算不了什么,只要平安城平安,我個人辛苦一點沒啥。”戈瑞隊長越發顯得豪爽。
周天逸直視戈瑞,眼神漸漸變得冰涼。
他壓根兒就不相信這位油膩中年漢子的鬼話。
他第一次進入平安城,那幾個城門兵的所作所為,至今歷歷在目:
抽打農漢耳光的鷹鉤鼻,踢翻農漢柑橘筐的瘦長臉,以及用強弩瞄準他的那個小頭目。
他想起了當時在城門口,戴娜說的話:“大哥,趕緊走吧,城門兵刮地皮很常見,別和這些人計較。”
如果戈瑞帶的兵,都是些刮地皮的貨色,他這個隊長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