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正義生機已滅,依靠最后的一絲氣力,他掙扎著側過臉,看了江傾城一眼,用手拭去他臉頰殘留的血痕,苦笑道:“傾城這小子,或許該叫他白名吧。
他說過不喜歡江傾城那個名字。他說過那名字……是他這輩子痛苦的根源。
我當年救白名的時候,確實看中了他身懷血脈限界,可為我所用。只想把他培養成一件隨身殺器。
但是這十幾年來,朝夕相處,同病相憐,我和他早已超過了師徒情分,……呵……呵……
。”
燕正義頓了頓,喘了幾口粗氣,看了看韓孟海,道:“你們韓家老婦曾經舍傾城一頓飯食,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小子至今不忘,對韓家一直心存感激之意。
這一次來對付你們韓家修士,他也是拗不過我的意愿。
即便用乾光熔甲術、冰封萬鏡術,他也只發揮三成的實力。他對付你們所用的玄冰飛針,更是避開了你們緊要的靈竅、丹田,根本沒有想要徹底殺死你們。
傾城這小子打從小就是個老好人,從小就慈悲心腸,不舍得……踩死……一只……螞……蟻……”
言畢,燕正義擠出最后一絲笑容,把頭靠近江傾城,手臂摟搭在他尸身上,徹底沒了氣息。
他斷氣沒多久。
果不其然,韓孟泉、韓孟璇等韓家修士一個個都先后蘇醒了。
“孟海族哥,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地上一片狼藉。”
“我剛才被那冰針扎到就全身酸軟,沒了知覺。”
“我也是,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江傾城只是以玄冰飛針封住韓家修士的靈竅,讓他們失去知覺,暫時無力戰斗,并沒有下狠手真心要誅殺他們。
修仙界向來冷血無情,沒有殺伐果斷的決心,很難在這樣殘酷的世界生存。
不過江傾城倒是像著出淤泥而不染的菡萏,不禁令人唏噓。
已是深秋初冬時節。
黃楓谷紛紛揚揚飄起雪花。
雪花掉落在江傾城的琥珀琉璃色的雙眼。
韓孟海以掌合閉上他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
雪花絲絲融化在江傾城的雙眼中,他眼珠微微濕潤,從閉眼的眼角緩緩滑落兩行熱淚。
都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只是可恨之人又何嘗沒有可憐之處。
韓孟海以一張翻土符,將江傾城和燕正義以土遁之術埋沒,合葬在黃楓谷中。
宗躍三伯受傷不輕,韓孟海為他輸送法力療傷。
收拾一下物品,等待蕭云龍傷勢稍緩后。
“云龍道友,此次多虧你拔刀相助,我以韓家筑基長老的身份,誠心邀請你入我韓家無稽山門,還請你加入?”
韓孟海五六年前,在火云谷就有意拉攏蕭云龍,如今這一次他更是勢在必行。
蕭云龍五六年早已有意入韓家山門,只不過礙于母親病危,只能于病榻前盡孝,如今母親病逝,他早已孑然一身,無所牽掛。
草廟村的神秘道人曾經告誡過蕭云龍,韓孟海便是他的有緣人,得此人相助,將來必定機緣無量。
“孟海道友,我……我也有意入韓家山門,既你我有緣,我便依你所言。”
“太好了。”韓孟海心中大喜。
蕭云龍的人品,他是絕對可以放心,如果家族有了他這個三階制符師,韓家整體實力必然可以提升一個檔次。
一個筑基士對于筑基家族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誅殺了韓暮姬,此次必然是和魯國皇室結下深仇大恨,和瑯琊郡藍家更是不共戴天。
韓孟海、蕭云龍沒有久留,帶領韓家隊伍重新啟程,離開黃楓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