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車馬隊北上行徑一日,已是大雪紛飛,地結厚冰。
一日中午,正整頓休息之時,從空中飛降一人。
韓孟海抬頭一看。
迎雪飛來之人正是烏山坊千丹樓的少閣主曾鵬飛。
曾鵬飛落地后,哈了一口熱氣,氣喘吁吁道:“孟海道友,總算追上你了。”
韓孟海詫異道:“曾道友,百忙之中,疾飛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曾鵬飛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匣,道明來意:“幾日前,白名突然回到千丹樓,與我簽訂血誓盟約,托我將這玉盒交給你。
因為在近日事忙,我沒來得及給你。后來得知你們回無稽郡,我便連夜飛追趕來。”
交托完玉匣,曾鵬飛沒有久留,御劍又返回烏山坊。
韓孟海打開那玉匣一看。
上面有一封簡短書信:
‘韓孟海,在千丹樓我已覺得你就是故人,那日在南蠻大山,為你褪去衣服,看到你后背的星形傷疤后,我可以確定你就是當年舍我飯食的韓家婦人之子。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十三年前,那個給你酸棗果脯的落魄小哥哥,還陪你玩耍摸魚一整天的人。
那人就是我。
聽聞韓家族長靈竅受了三昧真火之傷,這株耗費我玄冰之氣孕育的寒冰碧幽玄草或許有用。’
韓孟海收起信件,不由回想起來。
十幾年前,酸棗果脯,落魄小哥哥,母親,施舍飯食,抓魚玩耍。
年深日久。
這些字段串聯在一起,韓孟海猛然終于回想起來了。
那是二十幾年前,當時自己還不到八歲。
一次偶然跟隨母親去河邊浣洗衣物,在河邊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饑腸轆轆的落魄小哥哥。
母親看那人可憐,便分了他一些隨身攜帶的果品干糧,還給了他一套干凈的換洗衣服。
那小哥哥從兜里掏出晾干的酸棗果脯給自己吃,還陪自己抓魚玩耍一天,并問自己后背傷疤從何而來。
自從那日以后,那小哥哥就消失不見了。
韓孟海此后再也沒見過那人。
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落魄的小哥哥,居然就是天才單冰靈根修士江傾城,還化名成白名,在十數年后,會在這黃楓谷不期相遇。
原來在黃楓谷對戰之時,江傾城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才會處處手下留情,未盡全力。
但是師命難違,他又不能表明身份,當時的糾結心情可想而知。
世間之事,千變萬化,冥冥中似乎總是注定,由不得人不信。
韓孟海放下書信,回想當年往事,一時萬千感慨,辛酸浮上心頭,眼角微潤。
再看下那玉匣底部果然有一株冰雪透亮的晶瑩光的碧綠藥草,覆蓋一層淡淡的清霜,散發出清冷的藥香。
正是一株極其罕見的寒冰碧幽玄草。
如果沒猜錯,那日在安平鎮,誅殺僵尸兄弟,并以寒冰碧幽玄草救助小女孩手臂僵尸毒的絕色修士,便也是江傾城。
有了這株寒冰碧幽玄草,太伯公的傷勢也可以提早復原。
江傾城他這人真的生來不由己,死也不由身。
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卻又是那么讓人難以相信。
江傾城安息吧,但愿來世你可以生長和平富足的修仙家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