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臉色扭曲,他判斷,這條路走得太過苦澀,感覺身心俱疲,最后只剩下了悲哀。
跟著,右側第一條路,竟然主動開始綻放,韓非似乎聽到了那條路隱隱傳來聲音。當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心神沉浸的感覺。
然而,這一條路,韓非剛看過去,就看到了一片血色。放眼所及,皆是血色。他看見億萬星辰在崩毀,看見萬物生靈在隕落,他甚至能感受到這個世界,這片天地,這茫茫星海,都已經傾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最終逃不過覆滅之局。
此刻,站在韓非身后的葉蟬衣,連連后退,因為韓非身上爆發出了強大的殺意,無邊的殺意,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殺意。
她再看韓非時,宛若看見一尊蓋世魔神,本能的產生畏懼,連身體都不由得微微地顫抖。
而韓非,此刻終于看見了這條路的極端,他似乎看見了不祥,他看見這星海中有無邊的陰影籠罩。他要殺,瘋狂的殺戮……
“噗~”
“韓非,醒醒……”
葉蟬衣似乎感受到了韓非沉浸于某種境況無法自拔,強行觸碰了一下韓非,結果被那反震之力,直接沖擊的鮮血狂噴,渾身血色彌漫。
而韓非,隨即回神,等他再一看,他忽然發現,這天地間,似乎什么都沒有了。有的,只有死亡。
一個哆嗦,韓非心神從這條神途上脫離出來,只覺得心臟跳動得厲害。他回頭看了眼葉蟬衣,發現,葉蟬衣此刻正艱難地躺在石碑籠罩范圍的最邊緣處,身上鮮血淋漓,整個人臉色煞白,似乎都喘不過氣來。
葉蟬衣艱難開口:“你身上……殺意,太重,太重……咳……”
韓非臉色難看,連忙來到葉蟬衣身邊,接連就是三四團液態神輝塞了過去,后者這才恢復了一些過來。
葉蟬衣神色復雜地看向韓非:“你去看最后一條神途。神途顯化,并不一定長久,不能錯過。”
葉蟬衣自己也看過神途,但完全不是韓非的這種狀態。韓非的神途,很瘋狂,瘋狂到讓她害怕和顫栗。
韓非微微點頭,給葉蟬衣又塞了四五團液態神輝:“如果事出意外,可以對我出手,打醒我。”
韓非沒跟葉蟬衣多客套什么,因為他感覺第二條神途,還是不對。他差點在殺戮中迷失了自我,徹底地陷入了那條神途之中。
此刻,只剩下中間那一條神途了,當韓非朝著那條神途看過去,卻忽然看見一個人,朝自己走來。
“我?”
是的,韓非震撼的發現,那個朝自己走來的人,正是自己。然而,神途中的那個自己,越走越慢,因為他的生機,在逐漸的消散,最后完全走不動了,便站在那里看向自己。
“嗡!”
韓非忽然回神,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碧玉石橋,最初的狀態之下,自己站在橋上,然后就看見橋下,有另一個自己在看向橋上的自己。
那會兒,韓非以為那是未來的自己,未來的自己有無限可能,所以可以無中生有,走上任何自己想走的路。
直到,他看見橋下自己的倒影,還有碧玉石橋上來時的方向,同樣也有一個自己的時候,才否決過去、未來、現在想法。
“輪回。”
沉默了許久,韓非終于喃喃說出了這兩個字。
果然,第三條神途,是輪回。
而涉及到輪回,必然和輪回路有關,也就是必然和碧玉石橋有關。
昔日,自己站在碧玉石橋之上,從橋上往橋下看,好像也看見了三條路。那三條路,開始也是霧氣蒙蒙。
現在看來,或許這三條神途,從一開始就存在,自己看過了它們無數次。但是,沒有一次能看得如此真切。
“怪不得,怪不得我以前看不懂碧玉石橋,原來,那三條路,竟然是三條神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