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趙肆其實并沒有那么平靜。
廢話,拔個牙還怕疼呢,何況是被戈捅?
但是,在成圣的美好愿景之下,死亡的恐懼潰不成軍,僅僅只是讓趙肆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落下的兵刃。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這句不好。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他怎么還不動手呢?”
已經開始挑選自己的絕命詩的趙肆久久沒有等到那一絲冰涼、一絲痛楚,以及預想中的升華,不禁疑惑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原本拿著長戈指著他的那位甲士此時已經將手中的兵器收回,恭恭敬敬的站在馬車門口。
而馬車的門簾,則在里面被拉開,兩道人影從其中走了出來。
“不是紈绔子弟?”趙肆一愣。
出來的人一個老年、一個中年,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目光凌厲,跟他之前預想中囂張跋扈的年輕貴族沾不上邊。
“不是紈绔貴族,還這么橫行霸道,看這幅裝逼的樣子,那肯定是……奸臣!”
趙肆迅速的下了推斷。
奸臣好哇!
不是奸臣,他還怎么作死呢?
“為何在此攔路?爾一鄉野之人,豈敢擾亂軍國大事!”老太師刻意板著臉,走到趙肆面前沉聲道。
軍國大事,你嚇唬誰呢?
趙肆心中愈發篤定,這兩個人,定然是奸臣無疑。
正經人,誰動不動拿軍國大事出來唬人?
“吾曾聞,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載軍國之事者,民也,以之為借口傷民,謬矣!”趙肆隨口瞎編,毫不猶豫的對這個“奸臣”大加駁斥。
這對付奸臣,就是要落他的面子!
不然慫兩句,他萬一心情一好,就不殺他了,那可不行!
“民為邦本?好!好一個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一句話,倒是頗為新鮮,老太師略一思考,不由得深以為然,心中大大欣喜。
“原本只是選一員陣前良將,可此人不僅神勇,還談吐非同常人,或許……嗯,再試他一試!”
老太師心中念頭轉變,表面上卻是愈發臉色低沉。
“倒是花言巧語,爾可知此是死罪!”老太師踏前一步,聲音發厲。
死罪?
不是死罪我還不樂意呢!
趙肆逐漸進入狀態,文(抄公)思泉涌,露出慨然之色:“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蒼髯老賊,皓首匹夫!爾要殺便殺!”
為了防止情緒不夠,趙肆還特意在后面加了一句喝罵,隨后,便站在原地,等待著這個“奸臣”惱羞成怒。
“哈哈哈哈!”
“舍生取義!好!好!”
老太師連說出兩個好字,已是喜不自勝,絲毫沒有在意后面那一句罵言。
“左右!且將這位小友先行帶上,等到我與武成王進宮面圣歸來,再行安排!”
“是,太師!”
兩個甲士微微躬身,應下了吩咐之后,走了過來,輕而易舉的將一臉懵逼的趙肆架起,帶到了一匹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