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聽聽家里還是一片安靜,就是叔母送來的兩個丫鬟都沒起身,錢淵洗漱后換了身短打衣衫出門,徑直去了楊文處。
“少爺沒回陸宅?”在門口吆喝著的楊文詫異看著錢淵。
錢淵隨口應了聲,瞇眼看著里面,兵器架上插著從金山衛買來的長槍,剛剛吃完飯的護院們精神抖擻。
“少爺來了。”王義走過來,“老候還算不錯,送來的長槍、腰刀和皮甲都是精品,就是太貴。”
錢淵點點頭,護院們被調教的不錯,有條不紊的披上皮甲,排成一排出門。
“少爺,一起來?”
換上短打衣衫自然就是為了晨跑,陸宅太小,錢淵這段時間鍛煉只能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
自從招攬護院開始晨跑之后,好奇的華亭人常常在路邊旁觀,在這個時代,兵丁、護院的武力往往只表現在武藝、臂力、騎射方面,但老兵王義很贊同錢淵,體能和行軍速度實際上是軍隊最不起眼但非常重要的一環。
不過,看熱鬧的人多了,王義將每日晨跑的時間提早了很多,出了城門口,繞著華亭城墻跑了整整一圈,從另一個城門口入城,街上還是沒什么人。
慢慢放慢了腳步,張三看了眼身邊氣喘吁吁但猶有余力的錢淵,“少爺……”
錢淵突然腳步一頓停下,搖搖頭示意住嘴,皺眉想了想,迅速插入路邊小道,在拐角處探頭看了眼。
張三也探頭看了看,一個婦人抱著孩子消失在巷子口。
“少爺,有問題?”
錢淵臉色陰沉下來,“讓人盯著,怕是拍花子。”
雖然只是眼角余光瞄了眼,但前世在刑警隊的經歷讓錢淵警惕起來,現在天還只是蒙蒙亮,街上幾乎看不到什么人,抱著孩子的那婦人出現在街上,有點詭異。
而且那孩子太小,那婦人腳步又太快……
錢淵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這是他的逆鱗。
原因很簡單,前世一個兒童綁架案,嫌疑犯被抓獲之后供認孩子早就被撕票,看到孩子的尸首后,暴怒的錢淵當場將嫌疑犯毆至重傷,他就是為此被調離刑警隊,發配到宣傳科坐冷板凳的。
“少爺。”楊文快步走來點點頭,“我裝作路人見了一面,的確不對,那孩子衣服布料精細,但那婦人是個農婦。”
錢淵側頭看了眼被叫來的縣衙捕頭,“這下可以動手了吧。”
“是是是,公子高義,回頭讓這家人給公子立牌位日日供奉。”捕頭點頭哈腰,回頭領著手下撲向那棟不起眼的宅院。
暴喝聲、腰刀出鞘聲、尖銳的孩童尖叫聲驟然響起,但不多時就平息下來,唯聽得見隱隱的兒童哭泣聲。
錢淵不想露面,回頭看向張三,“之前你問什么?”
“呃,識字……”
一旁的楊文嗤笑一聲,這個臺州人天賦還真不錯,到現在千字文都能背下來了。
“管你什么事!”
“現在知道丟人了?”錢淵心里念著還要回陸宅,去遲了只怕要被罵,隨口說:“百家姓,先背下來再說。”
看著錢淵匆匆離去的背影,張三嘀咕幾句和楊文等人進了院子,衙役已經將三四個拍花子逮去了縣衙,兩個捕頭忙著將孩子們送回去,這可是非常有油水,而且還是名利雙收,自然不會讓張三他們插手。
去屋子里逛了逛,張三從拐角處撿起一本冊子,隨手翻了翻,雖然看不懂但也知道上面都是人名。
想了想,張三將冊子收了起來,等學完百家姓,應該能認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