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徐涉正一家一家拜訪,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白啟常撇撇嘴,“這種事總不能只讓嚴府出力吧。”
……
萬壽宮。
嘉靖帝陰冷的笑聲在后殿響起,“好啊,好得很啊,科道言官……忘性倒是大。”
顯然,嘉靖帝所看到的不是因為地龍翻身,官員要鬧事;而是去年以張思靜為首的六科給事中被廷杖四十,現在有人要來翻案。
理由是擺在這的,串聯者為首的幾人,工部都給事中、吏部都給事中,國子監兩位講師,翰林院三個編修,都是去年張思靜那幫人的同年、同鄉甚至姻親。
低頭又看了眼那寫滿名字的紙,嘉靖帝翻了一頁,臉色略微好看了一點。
陸炳這才說道:“嚴閣老、徐閣老都在盡量消弭此舉,只不過所用之法不同……”
“那是當然。”嘉靖帝笑了笑。
嚴世蕃以勢壓迫,徐階以情相勸,從實際效果來看,很可能前者更有效果。
這么做,無非是在嘉靖帝分憂,肯定會有不少官員因為懼怕、憤恨等等原因,將矛頭指向徐階、嚴嵩。
雖然此舉用意淺薄,會被人一眼看穿,但效果卻肯定是有的,而嚴嵩、徐階此舉更多是做給嘉靖帝看的。
“等著吧。”嘉靖帝將兩張紙丟在桌上,“把眼睛都給朕瞪大了,一個都不能漏掉。”
陸炳和黃錦同時躬身應是。
出了西苑,陸炳上馬沿著街往前,視線落在遠處的一棟宅子的大門上,猶豫片刻后才調轉馬頭離開,這種事老師李默實在不宜沾惹,畢竟嚴嵩、徐階是內閣首輔、次輔,而李默還沒有入閣。
清脆的馬蹄聲突然響起,一名錦衣衛疾馳而來,“指揮使,應試舉人那邊也有人煽動慫恿,要不要……”
陸炳翻身下馬,皺著眉頭低聲問:“為首者何人?”
“原本應試舉人安靜的很,也就國子監幾個家伙在鬧騰,但幾個時辰前,浙江會館有人……”錦衣衛小校湊近兩步,低聲道:“是浙江新科鄉試解元徐渭。”
“就他一人?”
“就他一人。”
陸炳來回踱了幾步,揮手道:“找個人把他誆出來抓了。”
“關起來?”錦衣衛小校有點不安。
“關起來?”陸炳哼了聲,“這是個馬蜂窩,關起來那就是捅了馬蜂窩,別說你,就連我都得染了一身腥。”
“那……”
陸炳笑著搖搖手里馬鞭,“有個好地方,他肯定愿意去。”
呃,陸炳這個想法有點離譜……當然了,這是他不知道傳說中錢淵南下給重病將死的徐渭帶去的到底是什么藥。
……
“知道了。”錢淵點點頭,對來人道:“回稟你家主上,放心就是,另錢某人領這份情。”
那邊徐渭還在鬧騰,身子被兩個護衛往里拽著,兩只腳在空中亂踢,都差點蹬中楊文的臉了。
“聒噪!”錢淵揮手喝道:“把他嘴巴給堵上!”
下一刻,徐渭安靜下來了。
楊文沖錢淵豎起大拇指,少爺,還是你有能耐,將這廝壓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