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家也不容易。”張氏嗔道:“看看這么多,怕是半夜就開始預備了。”
“這是寒具?”徐琨好奇的看著盤子里擺著的長長的金黃色面制物,“怎么這么大?”
“沒見過,也不像寒具。”徐四小姐看了眼,“有點像撒子,但是大的多,形狀有點像天羅筋。”
小七在心里默默說,這叫油條。
桌上擺著的十幾道早點,還有豆腐腦、豆漿、肉粥等等,其中至少一半都是徐府人沒吃過的,呃,有的小七也沒吃過,比如三鮮豆皮她前世就沒吃過。
有的香甜可口,有的酥松嫩香,有的松脆有韌勁,就連徐階都忍不住比往常多吃了幾口。
人家錢府肯定是半夜就開始預備了,送過來還冒著熱氣,就算不是錢淵親自動手……肯定不是,但總歸是有心,張氏不時打量丈夫的臉色。
“老爺,年前地龍翻身,妾身琢磨著讓人去弘慈廣濟寺上幾炷香,添添香油,為家里祈福。”
徐階夾著豆皮的手微微一頓。
其他人都沒什么反應,畢竟年紀還小,只有徐璠看了眼妹妹,弘慈廣濟寺是京中最有名的求姻緣的寺廟,而且一向是京中高門大戶相看的固定場所。
徐四小姐也臉頰微紅,低著頭不說話,原本莫名其妙的小七立即聽懂了,她微垂眼簾在心里暗暗盤算。
徐階放下筷子,拿起丫鬟遞來的濕毛巾擦擦手,什么都沒說徑直出了門。
其實用烏龜來形容徐階不太合適,狐貍才對,他就像一只在冰面上的狐貍,豎著耳朵,緊張的盯著冰面,一旦聽到什么異響,立即逃之夭夭。
錢淵莫名其妙的轉變態度,如此殷勤,徐階總有一種心懸在空中的感覺……太不符合邏輯了。
用完早餐,眾人拜謝,除了徐琨、徐瑛之外,其他人都出了正院。
“還是別搭理的好。”徐璠在妹妹面前毫不掩飾對錢淵的憎恨,“錢家和咱家一向不對付,大伯早些年還和錢氏因為十幾畝地撕破臉。”
“都是同鄉,誰不知道錢氏族老處事不公。”徐四小姐低著頭辯解道:“再說了,錢氏如今敢和咱們徐家爭地?”
低著頭的小七微微扯了扯嘴角,雖然她對歷史算不上多了解,也知道被稱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祖父致仕歸家后的悲慘遭遇。
事實上,徐家在華亭以及周邊圈地多達四十萬畝,這是個駭人聽聞的數據。
“那也不行,哥哥我看到他就來氣!”徐璠指著自己鼻子,“太醫都說了,以后一入冬,我這鼻子就酸疼難忍,都是他干的!”
在邊上默默等待的小七在心里吐槽,罵不過,打不過,還不敢在父母面前告狀,只能在妹妹面前發泄怒氣,還真不能怪我看不起你……
穿越而來的小七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尊重,她的生母是徐璠第一個侍妾,因為徐璠喜新厭舊,在一年前郁郁寡歡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