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嘉靖二十八年后,再無人公然提議開海禁通商,只有去年懵懵懂懂的錢淵剛入京在嘉靖帝面前提過兩次。
嘉靖帝其實是心動的,沒銀子他心里沒著沒落的,但問題在于,嘉靖帝不確定開海禁通商的后果,反正大明這艘破船修修補補還能開,萬一再鬧出什么破事,自己的臉都得丟盡了。
錢淵的計劃是依仗裕王和高拱,因為他清晰的記得隆慶開關這個歷史事件,但是不是可以將進程往前推呢?
畢竟目前朝中財政實在是入不堪出,全京城都要怨聲載道……當然了,錢淵不打算親自跳出來,現在就要看徐渭的手段了。
僅僅三日后,錢淵無語的看著不知所措的徐渭,知道你牛,但真的不知道,你居然這么牛!
“還只是探了探口風,什么都沒開始說呢!”徐渭有點委屈,十八般手段還沒用上……我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
錢淵還琢磨回東南后,一旦有人上書開海禁通商,讓徐渭、劉洪送信南下呢。
結果就在今天,刑科給事中高山和戶部主事胡德同時上書,提議開海禁通商,以補財用不足。
這件事在朝中立即惹出了軒然大波,在東南頻頻遭倭亂的時候,提議開海禁通商……這叫政治路線走偏了。
無數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戶部尚書方鈍,因為戶部主事胡德是他親信部下,刑科給事中高山是他同鄉。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方鈍在投石問路,這是朝中重臣的慣用手段,顯示出政治主張,也露出蛛絲馬跡,但不親自下場。
但是接下來,方鈍親自拿著奏折直入西苑覲見,聲如洪鐘,慷慨激昂……要么讓我辭職滾蛋,這爛攤子陛下您親自來管,要么開海禁通商!
錢淵之前還覺得這位大司農溫文儒雅呢,特么沒想到是個炮筒……就算要開海禁通商,也不是現在啊!
只想試探一二給以后鋪鋪路,現在好了,直接一竿子捅到嘉靖帝面前去了,錢淵和徐渭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沒什么轍了。
錢淵心里有點打鼓,嘉靖帝是知道自己是傾向開海禁通商的,不會摸到自個兒身上吧。
這實在是太犯忌諱了,說的不好聽點,這叫妄自揣摩上意。
正在撓頭間,外面周澤大步進來,手中拿著兩份拜帖,“少爺,又來了。”
“誰?”錢淵轉頭看看,“又是張叔大,就說我病重不能起身……怎么兩份?”
“一起送來的。”
錢淵翻了翻,身子僵在原地,自己怎么把這位給忘了?!
無數心思在錢淵腦海中翻滾,眼神中透出警惕、鄙夷甚至一絲殺意。
但片刻后,錢淵舔舔嘴唇松開手,這倒是個借口,他轉頭看向徐渭,“文長兄……”
“有話就說。”徐渭警惕起來了。
還“文長兄”,無辜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事兒還不能公開說出口,總不能說我是穿越者……錢淵熱情洋溢的笑道:“這事兒鬧大了,那就干脆……”
“怎么?”
“鬧的再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