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燫有些無語,為何你關注的點都這么奇葩?
我是在敘述他們的立場,你卻只關系他們的姻親關系!
林燫倒是聽說過,四年前錢淵剛剛入京,就是住在張居正家的,后來隨園初建,張居正時常出入……直到錢淵在京中名聲鵲起,先中進士,后與徐家結親。
“聽聞徐文長此人性情疏狂?”林庭機突然開口問。
“的確如此。”林燫輕聲道:“但其一,世人皆知,徐文長與錢展才乃生死之交……”
“這個孩兒知曉。”跪在地上的林烴興奮嚷嚷道:“龍泉公當年被倭寇擄走,徐青藤率軍千里追擊,后病重托孤,龍泉公裹挾錦衣南下探望,真可入書為畫的佳話……”
說到這,林烴閉了嘴,垂下頭……林庭機和林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林庭機在心里哀嘆,自家的豬被拐走了。
而林燫在心里哀嘆,似乎小弟繼承了父親的話嘮?
安靜片刻后,林燫才繼續道:“其二,雖錢展才離京三年,但隨園中依舊以其為首,只看徐文長仍然住在隨園便知。”
這個很好解釋,如果徐渭要自立門戶,肯定不會繼續住在隨園……畢竟隨園是在錢宅內的。
林庭機點頭道:“所以徐文長不屑徐仰齋,與張叔大不合……顯然是因為隨園與徐華亭頗有間隙。”
“不錯。”林燫嘆道:“小弟被牽扯進此事,實不知是福是禍……”
“離進場沒幾日了,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哪兒都不準去!”林庭機看兒子跪在地上,眼珠子卻在滴溜溜的亂轉,不禁氣道:“打什么鬼主意?!”
林烴猶豫片刻才低聲道:“雖龍泉公驅使孩兒,另有心思,畢竟有大恩于孩兒,更有大功于鄉梓……此番入京,是否需要拜會隨園?”
“三年前,隨園士子幾近全數登科,包攬一甲三人并二甲傳臚,想必……”
看父親臉色變黑,林烴趕緊解釋道:“通政使錢錚是龍泉公的叔父……”
“住嘴!”林燫忍無可忍厲聲訓斥,“你可知錢展才在京中的分量?你可知隨園如今在朝中的分量?縱華亭、分宜亦要謹慎相對!”
“嚴東樓猖獗至此,京中無人敢惹,也不敢隨意觸怒隨園,徐華亭與錢淵分道揚鑣,如今卻也只能苦苦忍耐。”
林燫苦口婆心的將事情剖析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隨園不是個簡單的地點,如今已經是登堂入室的朝堂中的一股不容小覷的政治勢力,背景復雜,向心力極強。
咱們閩縣林氏雖世代出仕,但向來不涉黨爭,李默舉薦父親起復,不料李默事敗罷官,如今卻又有起復之像,朝中多少雙眼睛盯著父親呢,這時候你去隨園……知道會帶來多少麻煩嗎?
林烴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這時候拜訪隨園不太恰當,他只是找個借口試探下父兄的態度。
還好沒提出聯姻的事,不然父兄一口回絕……后面就不好辦了。
算算日子,龍泉公之母的壽誕快到了,不知道母親肯不肯走這一趟……呃,林烴早就暗中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