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寬宏大量……”
黃錦失笑道:“去年六科給事中南下查驗紅薯事,據說被展才說的面無人色,搖搖欲墜?”
嘉靖帝收了笑容,哼了聲,“在崇文門外,已然說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錢淵僵在那半響,然后疾步過去抱起小黑,“想報仇雪恨,有這心氣自然是好的,但也要看打不打得過!”
小黑作勢不肯善罷甘休,張牙舞爪,但身子卻往錢淵懷里縮去……還是打不過啊!
黃錦忍不住噗嗤笑出來,“聽聞展才在東南威風凜凜,回了京城怎么卻變了副模樣?”
“東南有誰管得住他?”嘉靖帝招招手,獅貓得意的瞥了眼小黑,助跑幾步一個縱身上了榻,鉆進嘉靖帝懷里……這兒往常平平無奇,今日格外搶手。
黃錦笑瞇瞇的接道:“在京城,有陛下在呢,展才哪里敢亂來。”
“文長來信……一共就這十顆走盤珠。”錢淵將匣子遞給黃錦,“刀都架在汪五峰脖子上了,他答應回頭再去尋尋。”
嘉靖帝心里一喜,呃,老年人偏愛**,壽妃……就是年僅十三歲,一把火燒了永壽宮的那位夜夜嚷著要走盤珠呢,永壽宮被焚毀當夜,半匣子的走盤珠都被燒毀了。
黃錦笑道:“才十顆,少了點吧……展才沒有私藏?”
“還有一顆,在內人那兒。”錢淵鄭重其事道:“現在實在搶不過來。”
“丟人現眼!”嘉靖帝罵道:“畏妻如虎!”
“絕無此事!”錢淵瞪大眼珠,“在家里,學生說一,她不敢說二,學生說趕狗,她不敢攆雞……”
錢淵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徐渭早就在嘉靖帝面前漏過底了、
一旁的黃錦回憶道:“記得前些天,文長還提過,戶部員外郎陳……陳有年親眼所見,言不意展才亦有畏者。”
“不承認?”嘉靖帝忍笑道:“那就是你怕了徐華亭!”
“徐閣老位高權重,為天下敬仰,溫和如玉,待下親近,何來之怕?”
嘉靖帝好笑的看著錢淵冠冕堂皇的說些場面話,錢淵早就和徐家撕破了臉,最典型的就是徐階招婿張居正又將其塞進了裕王府,如果沒撕破臉,徐階是用不著干這一出的。
看著錢淵又遞過來的禮單,黃錦詫異問:“展才,這是……紅珊瑚擺件、夔龍紋犀角杯、玉海東青啄雁飾,都是好東西啊。”
“錦衣衛不是已經連禮單都查的一清二楚了嗎?”錢淵面無表情道:“文長來信……最好把東西都老老實實交出來,省的陸指揮使查驗發現少了什么。”
“真的沒貪什么?”嘉靖帝接過禮單看了幾眼,冷笑道:“朕還真不信!”
“請陛下查驗。”錢淵正色道:“陛下亦知,開海禁通商,是學生之盼,不敢因私事而壞公。”
頓了頓,錢淵干笑道:“當然了,開個酒樓賺些銀子,那也是有的……”
天下真正不貪的估摸著也就海瑞一人,可惜這位能為萬年青,不能為棟梁。
嘉靖帝點點頭,擼了把獅貓,“聽聞適才去嚴府拜祭?”
錢淵坐在對面的圓凳上,擼了把小黑,“學生在鎮江和嚴東樓見了一面,回京前一日得知噩耗,入京后先去嚴府拜祭。”
“聽聞少有人前去拜祭?”
“昨日掛白,學生是今日拜祭,可能都是昨日去的?”
嘉靖帝冷笑了聲,“如此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