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個……二三四條,東風……留在手中真沒什么用。”
“就是,留到后面那就是禍害……西風!”
“胡的就是西風!”
對著門口的潘允端呆滯的看著緩緩走進的陶大臨,“怎么這么快!”
“還成還成。”胡牌的冼烔背靠大門,嘿嘿笑道:“這副牌抓起來就不錯。”
陶大臨深深吸了口氣,在獄中的絕望,出獄后對至交好友的諸多歉意……都覺得沒臉再見,這些情緒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頭看了眼錢淵,陶大臨用眼神詢問……不是說他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難道是全都被罷官了?
然后閑的沒事在隨園里搓麻?
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冼烔猛地跳起來,結果膝蓋撞在了桌子背面,疼的一屁股坐倒。
陶大臨也終于發現不對了,瞪大眼睛看著冼烔那張已經恢復了不少,但還浮腫的臉,“博茂,怎么回事?!”
“虞臣兄……”
還沒等冼烔說個清楚,旁邊的陸一鵬捂著胸口癱在椅子上,一臉的痛苦難耐……對面的潘允端愣了下,然后索性解開衣衫,揉著還發青的肩膀。
錢淵也是無語了,近墨者黑啊,在隨園里混跡幾年,都學會表演了……呸,這是近朱者赤!
片刻后,就在麻將桌邊坐著的陶大臨張大了嘴巴,“鬧的這么大?!”
“小弟昨夜臉腫得眼睛都睜不開。”冼烔苦著臉說:“請了幾天假,等虞臣兄出來,這不是閑的沒事……”
“然后就拉著人搓麻?”錢淵接道:“博茂,不是為兄說你,叔母昨夜都說……是你把與成帶壞了!”
冼烔橫眉豎眼,“陸樹德……還用得著我帶壞,難道不是展才兄……”
“的確是博茂拉著我們搓麻,說閑著也是閑著。”陸一鵬打斷道:“虞臣兄,昨日就是博茂先踩了徐家那位一腳,然后小弟最先被踹得……差點都被送去醫館了!”
“其實他們都是被打的,小弟才是主力。”潘允端小心翼翼道:“到現在左肩、胳膊都發青,要不是博茂死拖硬拽,小弟也不想搓麻的。”
“你們……”冼烔氣得拍桌大罵,“是誰說閑得無聊……”
“你!”
“你!”
“好了!”陶大臨覺得……好友為自己兩肋插刀,把徐璠揍成那樣,將自己和董傳策切割,才救出自己,理應感謝幾句。
但看到身邊的麻將,再看看還在小聲辯駁的幾人,謝語……真的不太說出的口。
“虞臣兄,他們雖是胡鬧,但也是好意。”錢淵打圓場道:“我輩人,何必小兒女狀?”
陶大臨嘆息一聲,起身鄭重其事對錢淵行了一禮,“陶某一時不慎,為人構陷,今日出獄,還是要謝過展才。”
陶大臨心里明白,錢淵前日才回京,自己今日出獄,錢淵肯定是關鍵人物……有這般不舍不棄重情義的好友,陶大臨覺得自己很幸運。
“謝展才作甚?”陸一鵬突然道:“這事兒和展才有什么干系?”
潘允端面無表情道:“將近四十個對手一擁而上的時候,展才可不在場!”
冼烔也添油加醋道:“展才兄還想徐徐圖之,是充庵兄當機立斷……”
陶大臨咽了口唾沫,轉頭看了看三刻鐘前在自己面前愁眉苦臉好似付出極大代價的錢淵……夭壽啊,還不如不出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