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事寺卿理應正三品或從三品,總不能以海事寺卿領兵吧?”
隆慶帝微微點頭,他記得錢淵之前覲見提到過,海事寺不可兼領兵權。
高拱發狠的瞪著錢淵,你剛才在靖海伯府又打又罵,囂張跋扈,現在怎么不吭聲了?
一旦加浙江巡撫剿倭之權,就算汪直不想反,但侯汝諒是徐階門下,事態如何發展誰都不敢打包票,到時候一地雞毛,難道不會牽扯到隨園?
徐階是不在乎東南通商事的,但高拱是很在乎的。
錢淵和高拱對視一眼,斜眼冷冷看著徐階,這老頭在隱忍了一年之后,終于忍不下去了。
不過錢淵不管這些破事,他只管東南。
一直等到徐階唾沫橫飛的說到嘴巴都干了,錢淵才上前一步,“臣請單獨奏對。”
隆慶帝愣住了,徐階也有些發傻,單獨奏對,你錢淵想干什么?
高拱機靈的退后一步,“當年是展才招撫靖海伯,又設市通商,久居東南,更頗多戰功,必有對策,既然單獨奏對,臣等先行告退。”
看著徐階一臉郁悶的跟在高拱身后出殿,錢淵側頭瞥了眼,“陛下?”
“展才有話直說就是……嗯?”隆慶帝愕然道:“陳伴也要出去?”
“陳公公乃是內相……”
“錢大人說笑了,說笑了。”陳洪臉色慘白,“奴婢只是服侍皇爺,不敢當……”
“陳公公,錢某是好意呢。”錢淵笑道:“今日之事關乎錢某性命,若傳揚開去,就是陛下不降罪,錢某也無顏……”
這話說的夠明白了,這是在說,陳洪一旦知曉內情……高拱可能也知道了。
陳洪不禁暗罵,錢展才真夠毒的,當著面給自己下套,自己還真不敢留在這兒,高拱八成是要抓著自己追問的,一旦漏出去,那就是內外勾結……隆慶帝再寬宏也忍不了。
看著陳洪消失在殿門口,錢淵左顧右盼確認無人,整理衣著,鄭重其事拜倒在地,“臣請罪。”
“何罪之有?”
“臣以身家性命擔保……”
話還沒說完,隆慶帝就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這等話就不用說了,身家性命擔保……你敢保證汪直不會復叛?!”
“陛下誤會了,臣不敢擔保靖海伯,但卻敢擔保譚七指。”
“什么意思?”隆慶帝狐疑道:“浙江巡按上奏,譚七指率倭寇侵襲太平縣,數個村落被毀……”
“對了,他就是臺州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就算有進獻巨木之功,也難逃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