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飽讀詩書,心存善根,眸子清澈圣潔的美!
趙元開之所以進城,其實只是想在問斬朱運虎之前,看看這位大局觀領先時代、以養民自重的所謂大漢文臣脊梁,到底是個什么模樣姿態。
卻沒想到,朱運虎沒給他什么大的意外,倒是這位眉眼相似的柔弱女子,讓趙元開頗為驚詫。
更讓趙元開意外的是,這女子被羈押上來之后,就一直緊緊的抓著朱運虎的胳膊,安安靜靜的一聲不吭。
她沒有求饒,沒有辯解一句。
那張平靜純美的臉上,浮現的是一絲解脫和釋然。
天子不言,堂下便寂靜無比。
須臾。
趙元開冰冷開口:
“爾等,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朕給你們一個機會。”
“陛……陛下饒命啊!”
“陛下,這一切都是朱運虎這個反賊強迫我們謀反的,我……我們被逼無奈啊!”
“陛下,臣錯了,大錯特錯,求陛下開恩啊!”
堂下數十位冀州治下的郡守官吏,在拼了命的求饒磕頭。
為了能茍活一條性命,更是直接將所有的臟水潑在了朱運虎的身上,甚至出現了狗咬狗的畫面。
“呵……呵呵!”
朱運虎抬起臉,披頭散發的冷笑著,卻也不辯解什么。
朱凌雪只是緊緊的摟著父親的胳膊,面色恬靜坦然,一開口更是讓趙元開意外無比。
“陛下。”
“能讓罪臣之女說幾句話嗎?”
她靜靜的看著趙元開,開口道。
趙元開頷首:“說。”
“陛下。”
“罪臣之女懇求陛下給我父親三天的余日,這三天里頭,讓他自己向冀州百萬黎民百姓謝罪。”
“我父親一時糊涂,野心失智,他欺騙了冀州治下的所有黎民百姓,在他們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讓他們無比的仇視天子。”
“我父親自食其果,是罪有應得!但這冀州回歸天子治下之后,若是黎民百姓依舊是離心離德,真正受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陛下,罪臣之女并不是想要茍活一命,只是希望在服罪之前,能讓我父親多贖幾分罪孽,往生路上見著冀州父老,也好……”
朱凌雪說到這兒。
朱運虎卻突然情緒失控,披頭散發紅眼嘶吼:
“不!不可能!”
“女兒,你……你是不是瘋了?坐在堂上那個人,他殺了你的哥哥,殺你父親手下的無數門生同僚和數萬子民兵!”
“現在,他……他還要殺咱們一家九族,殺了你父親我,也要殺了你啊!!”
“狗暴君!!”
“我告訴你,我朱運虎是輸了,但你也別以為自己贏了!”
“這冀州土地你拿得走,但冀州百萬子民的人心,你永遠都得不到!哈哈哈……”
李不悔脾氣最躁,當即一步踏出,冷眼呵斥:
“朱運虎,你欺君罔上,好大的膽子!!”
“欺君罔上?哈哈……我都起兵造反了,還在乎什么欺君罔上。來啊,殺我啊!我兒就在黃泉路上,他……他還沒有走遠,狗暴君,你最好快一點動手啊!”
朱運虎已經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朱凌雪圓睜那雙紅腫的眼睛,在不住的搖頭,泣聲顫道:
“父親,你……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是你從小告誡女兒以民之樂為己樂,天下安生獨萬幸,可現在你,你!”
“罷了!”
終于。
一直沉冷不言的趙元開,開口了。
只見他拂袖起身,冰冷的俯視著堂下的那位柔弱女子,道:
“你,朕饒你一命,你父親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替他去做!”
“剩下人等,一律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