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甘州百姓迎出城外,夾道歡迎天子師。
郡守湯中裕更是迎出數里之外,一見陳慶之,連忙躬身作揖,激動道:
“宣猛將軍,你……你們可算是來了!”
說話間,他看了一眼陳慶之之后的三萬白袍軍,頓時震駭!
三萬悍卒批白袍,軍紀嚴明,士氣震天,那股驚天駭地的肅殺之氣在世人宣示著這是一支何其驚人的虎狼之師!
官道兩側,數萬甘州百姓澎湃激昂。
“這……這就是天子師么?這士氣和殺氣,竟然比西涼鐵軍還要強盛三分!”
“聽說天子師問世不過一個多月,卻連征數戰,先誅國賊,后定內亂,以三萬之數斬敵四五十萬啊!”
“我的天,斬敵四五十萬,這是何等驚人的戰績啊!”
“哈哈……天子師來了,我涼州有救了,那該死的蠻族要付出代價了!”
陳慶之看了一眼兩側的涼州百姓。
那殷切的眼神,透著等待天降神兵的期待,還有戰亂之后的痛楚和悲戚。
“湯郡守,讓這些百姓都回去吧,西涼戰事緊急,本將必須在最快的時間之內陳兵高臺,做好一切迎戰準備!”
陳慶之沉聲道。
湯中裕點頭,立馬招呼人開始疏散百姓,而后說道:
“天門關一戰,七萬西涼兒郎戰死,這其中有不少都是甘州的孩子,甘州百姓對天子師是望眼欲穿啊!”
“本將明白!”
陳慶之點頭,目色頓時沉郁了下來。
身為領將,最難承受的就是手下操練出來的兵卒戰死,他們是父母的心頭肉,又何嘗不是領將的掌中寶呢?
“陳將軍,陛下傳詔甘州,讓甘州負責天子師的一切后勤補給!”
“另外,這幾日甘州和長安的補給線已經打通了,兵工部輸送了第一批次五千柄環首刀和一千張神臂弩已經在路上了!”
“兵部尚書來信說,國倉已經放糧,糧草輜重也在路上!”
“陳將軍,如若有些什么需要,請務必開口,甘州百姓涼州父老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會極力滿足!”
湯中裕無比凝重的沉聲道。
整個人的激昂澎湃,縱使兩鬢花白,卻散發出令人側目的熱血氣息。
而事實上。
這幾日的湯中裕確實是前所未有的熱血沸騰啊!
他受任甘州郡守一職已經整整三十多年了,作為大漢正西國門西涼郡的正后方,甘州已經緊跟鎮西王府的步伐!
西涼軍要什么,他就給什么!
可國朝卻什么都沒有補償!
這么多年下來,湯中裕身心疲憊,熱血漸涼。
他感覺涼州就是一個孤立無助的孩子一樣,一直靠著自己的,在咬著牙,憑著一口氣,死死的撐守著!
但這幾日!
國朝突然發力,天子師應援而來,補給線徹底打通,物資、詔書、號令等等更是前所未有的密集調動著!
這讓湯中裕有了依靠感,有了歸屬感。
他感受到了大漢國朝就像一條蘇醒過來的巨龍正在發怒!
“湯郡守言重了,保家衛國抗擊異族乃是天子師使命所在,豈能當江山父老以性命相助!哎?……”
陳慶之話說一半,突然怔住了。
目光就那么定定的落在甘州郡城東門之前的那尊奇怪的石人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