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江的臉上掛滿不不屑，他給自己點了根煙，吞云吐霧道：“還有，我再給你科普一下法律，葉寒確實被他大伯從家里趕出來了，但你要知道一件事，他是被從家里趕出來的，但他在華旭的股權還沒有變更，他現在依舊是華旭的董事，以他的份額，他的身家不會比你少，他來騙你三百萬？他要是能狠下心跟他大伯對簿公堂，分到的家產能差你這三百萬？你還想把我們埋了！你瘋了嗎？”
葉寒終于反應了過來：“對呀，我現在還是華旭的董事啊，孫總，你放過我們，那三百萬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答你媽個比復。”聶江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第一次對葉寒動怒，而且，這一次不是口頭上的。
只聽‘啪’的一聲響，聶江直接反手一巴掌抽在葉寒的臉上：“他是缺你這三百萬嗎？他現在缺的是三千萬、三億，你懂嗎？他跟我們一樣，都是在做最后的掙扎，我們都是窮途末路的喪家犬，我們都是那個在絕路上破釜沉舟反戈一擊的人，知道嗎？”
聶江的話字字錐心，每一句都像是重錘一樣砸在葉寒和孫華成的胸口，看他倆都愣在哪里，聶江的語氣也平復了下來：“我說得對嗎？孫總。”
孫華成并沒說話，他扒了幾口煙，但煙已經熄了，他趕緊又拿出一支來點上：“但這些話你怎么一開始不說？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哼哼，可能嗎？”
聶江咧著嘴角，笑容中充滿了不屑：“當時怎么跟你說？我們甚至都不確定你會不會變成投資人！而且你會聽一個窮人、一個LOW逼、一個Loser說能做一個幾千萬的盤子嗎？你信嗎？哪怕是現在。”
聶江一邊說話一邊站起身子，他在唯一有亮光的區域轉了起來，面對這些破舊的建筑，他道：“我出身低微、家境貧寒，22年了一事無成，就像這座爛尾樓一樣，哪怕是在這么五光十色的城市里，我也只是個殘次品，我想讓自己成為高樓大廈、我想讓自己光彩照人，但我的身邊長滿了雜草充滿了荒涼，沒人來問過這個房子能不能修好，沒有人在意、沒有人可憐，甚至沒人愿意來接盤，我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等著被這個世界遺忘？我不甘心。”
聶江狠狠的搖著頭：“我確實是一個爛尾樓，但我把自己包裝成了摩天大樓，我確實一無所有，但你看到了，我赤手空拳的變出了公司、變出了官方背景，我要借你們所有人的勢修完我自己，讓我能屹立在云端，真正的流光溢彩。”
說到這里，聶江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泛起了淚光：“我從來沒有離我的夢想這么近過，我差一點就成功了，就差一點。”
沉靜，現場靜得連呼吸聲都像是能聽清楚一樣。
半晌
“你很了不起。”
孫華成總算開口了，他看向聶江的眼神有些異樣：“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只是覺得你因該是靠著家庭背景才混得風光的人，后來的接觸，我發現你很有想法，不像是一般的紈绔子弟，在你沒來之前，葉寒跟我說了你的事，說實話，我雖然生氣但我還是有些敬佩你的，而你剛才的話，讓我覺得你很了不起。”
孫華成的口氣這次是真正的平靜了下來：“你跟我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不！你還要優秀一些，我在你這個年紀雖然也有想法，但卻從來沒有為這些想法付諸過行動，我不如你。”
“那我們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了？”
“一直都可以，如果我真的想對你們做點什么，你現在已經廢了。”
“我知道。”
聽聶江說知道，孫華成輕哼了一聲：“你怎么又知道了？”
“傻子都知道。”
聶江指了指先前帶自己上樓的那個社會人：“在這么個地方，你就帶一個馬仔？你以為你是超級英雄啊？這周圍要不蹲幾個人，今晚是你辦我啊還是我辦你呀？”
“哼！我這十來個人要都被你看見，你還敢這么跟我說話？”
孫華成是真的恢復了常態，劍拔弩張的氛圍總算全部消退，聶江微微一笑：“拉倒吧，你離我這么近，《投名狀》沒看過？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這李連杰教金城武的，好了，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