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遠來,不知尊姓大名?有何事教我?”
呂奉節一派大家風范,所謂居移氣養移體,鶴頂一死,他老呂家摘了桃子,別的不說,這份紅水城扛把子的氣勢是養出來了。
李績一拱手,“山野散人,無門無派,不值一提,此番前來貴地,不過是為俗世后人求一條生路罷了。”
呂奉節一聽,便明白了個大概,這種情況很普通,修士出外修行,離家去業數百年后,再返家時已是滄海桑田,無法回顧,偶有家族直系子弟混的不如意,又沒有修行天賦,一般便會給他一樁凡世間的富貴,但這需要當地修真勢力的認可,否則給了富貴也守不住。
“此小事爾!道友既有心,呂某敢不盡力,不知貴親何人,在哪處營生?”
這當然是小事,凡人間的富貴,又怎么會放在修士的眼中?凡人辛苦一年賺的金銀,都換不了一枚靈珠,而用這點小恩惠便能換取一個金丹修士的友誼,孰輕孰重,傻子都明白。
“卻不是城中土著,而是河西荒民……”
李績把情況簡略一說,也不用說的多詳細,稍后呂氏下人自會詢查,對他們這樣的金丹來說,這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說舉手之勞都是高估了。
呂奉節也不多問,芝麻綠豆大點子事,無非就是托庇在呂氏凡世體系之下而已,相比較來說,他更看重眼前這位面相年輕的金丹,當初馮氏家有客卿成壽,威勢一時無兩,讓人羨慕,
他也是想收羅幾個夠份量的幫手的,到時紅水城之事還不是完全由他呂家說了算?就是不知道這陌生金丹手底下如何,硬不硬?
把手一引,“貴客初來,實不該冒昧,然老夫見獵心喜,有心較一法戲,不知能否如愿?”
法戲,是陌生修士之間考究法力神魂的一種游戲,既想比個高低公母,又不愿撕破臉打生打死,法戲就是個通融的法子;簡單的說,便是雙方不出術法,只以神魂法力逼出法界相觸,以中線為憑,誰結界堅持不住退縮,誰便輸了,是個比較雙方法力深厚精純,神魂堅韌強悍與否的好法子。
呂奉節提出法戲,一為伸量這陌生金丹的成色,二來也是對對方到目前為止還不肯報出名號的些許不滿。
“固所愿也,不敢請爾!”
李績當既答應,這種文比雖然雞肋,不過一個強大的散修形象是必須留下來的,也好讓這位呂家主更盡心些。
雙方各出法界,在中線處持平抵住,然后各自運功,有往有來,有進有退,一刻過去,呂奉節已出了八分力,雙方法界依然持平,對方神態自若,知道不能再比下去,這人實力強大,當不在自己之下,這收客卿一事,怕是沒法提了!
兩人再客套幾句,李績告辭而去,呂奉節卻還在苦思此人來路根腳,似乎在紅水河流域沒聽說過有如此強人呢?
正欲回屋調息,一陣風刮過,卻忽然停住腳步,再看兩人法戲中線處,堅硬無比的青石地面上,一排尺深的飛龍走鳳草字行書:
如蒙照顧,當有一報!
這是雙方在中線較力處被那陌生修士以法力暗刻,法力透石并不稀奇,讓人后怕的是這行字刻的是自己絲毫不覺,想到自己幾乎出了全力,卻完全在對方掌控之下,被牽著鼻子刻了這么一行字而不自知,這份實力已超自己不知遠甚,
呂氏家主后背不由的沁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