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崩裂山川的武器,在這世間,應唯有主公擁有,這便是實力。
“主公,馬玩的斥候已經發現了我們,我等何時進攻?”王治說起了正事,問道。
劉云縱馬上了山巔,遠遠的眺望著坐落于上古河床之上的狄道城。
溝壑縱橫的山巒阻攔了視線,劉云只能勉強看到一點。
密密麻麻的人,眺遠看去,就像是一只只的螞蟻。
和這片山河相比,人終究是渺小的,偉大的只是生命。
伸手抓了一把山野間凜冽的風,在王治跟上來之后,劉云說道:“先等!”
“等?”王治濃厚的眉毛擠在了一起,奇怪的反問。
劉云說道:“我們在這里,給予馬玩的是一種威脅。他們的斥候是發現了我們,但應該難以確定我軍到底多少人馬,蓋勛的人馬也到了狄道以東二十里的地方。”
王治終于明白過來,說道:“主公是打算逼迫馬玩有所動作?”
“我不逼他,他肯定也會做點什么的,譬如分兵拒之!”劉云嘴角帶著淡笑說道。
王治明白了劉云的意思,動則原形畢露,靜則虛實不明。
四千騎兵屯于此處觀望,馬玩只知道有馬騰的援軍到來,卻并不清楚是多少人。
可這四千兵馬,若是殺出去,一切就明了了。
馬玩領著數萬大軍,自然不會怕了這區區四千人的騎兵。
王治問道:“主公,這應該算是疑兵之計了吧?”
“你若是這么理解,也可以這么說,總之是詐唬人的!我們的牌并不好,那就不能玩明牌,先唬一唬他,想辦法誘敵深入。”劉云觀察著周遭的地形,對王治說道。
王治那像是濃墨點染的眉毛,扭的越發的緊了。
只要和劉云商討起這排兵之法,王治就覺得自己像是個廢物,作為一軍之將,他大概也就只能是沖鋒陷陣了,動腦子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玩的通的。
就如剛剛,劉云這一番話,他總共就明白了倆字:嚇唬人。
至于其他的什么牌明不明的,王治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想問劉云這番話中的含義,可王治這老臉又有些抹不下去,他好像一直都在問一些很白癡的問題。
猶豫了一番之后,王治還是放棄了問哪是什么牌,而是問道:“主公,若馬玩并不上當該如何?”
劉云長呼了一口氣,酷寒的天氣下,一張口便成了白霧。
王治所問的,也是劉云此時正在考慮的。
雖然腦子在高速運轉,可辦法寥寥無幾,劉云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一個俗人的范疇。
并沒有直接回答王治的問道,因為劉云如今也沒有一個答案,而是說道:“我們截了馬玩的糧草,你覺得他是知道了還是沒有?”
王治很果斷的搖了搖頭,回道:“肯定尚不知情,輜重官被殺,其余將士皆被擒。馬玩遲早會知道,但絕不會這么快就知道。”
劉云眼簾微垂,說道:“沒有了糧草,這便是一支孤軍,留給馬玩的選擇也就只有兩條,率軍北上,尋求韓遂的補給。亦或者背水一戰,攻下狄道。”
王治輕嘶了口氣,他有些明白劉云的意思了。
“故而主公要等,等馬玩知道糧草被劫。”王治凝眉說道。
劉云搓了搓凍的有點僵硬的手,說道:“這只是其一,馬玩率數萬之眾,兵力數倍于我們,硬拼咱們也拼不過,那就只能玩手段了。馬騰分兵三路,城中兵馬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但肯定不會多。你我如今只有四千騎兵,蓋勛也不過八千人。”
王治習慣性的從左往右抓著胡子,陷入了沉思。
這一戰,為何他總覺得必敗無疑呢!
“馬玩這一支大軍的忽然出現,馬騰應該被嚇得不輕。本以為智計無雙,勝券在握,只待韓遂入甕便可,誰知道一夜之間天降雄兵數萬圍了城。我總覺著韓遂的后手,恐不僅僅如此。”劉云說道。
王治疑惑問道:“主公為何如此認為?”
兩人下馬,沿著積雪覆蓋的山脊,緩步走著,劉云說道:“如果不將我們計劃在內,韓遂的兵馬調動,是正好克制馬騰這一計謀的手段,而且還是以眾低寡,壓倒性的安排。我們便有理由懷疑,馬騰軍中有人叛向韓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