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懷眼前閃過鄭冬花的面頰,說著便從佘正手里接過碗盤筷子,就聽寇斌滿臉問號的開口道:“郭哥,這個事兒就只是打聽價格波動?”
“對,就是打聽價格波動,超過百分之十五后打電話通知那邊。”
作為招聘業務員的那個人,郭懷懷已經順著鐵路線跑了大半個月,當然這不是他一個人在跑,而是西北南三個方向三個人各自順著鐵路線跑的。
而招聘人員的章程什么都是按照鄭建國的要求,唯獨在進了這余泉地區才算是郭懷懷自作主張找到了寇斌頭上,一番介紹后便將這個事兒說開:“然后就是每個月30塊錢,這是咱們自己人的價格,對外都是15塊錢,每月五號匯出,但是你要注意這邊的花名冊別讓人端了,有人打聽也不行。”
“沒問題,拿人錢服人管,郭哥你怎么說,我怎么干。”
白送上門的錢,寇斌想的并不多,東西漲價超過百分之十五才要上報,以他對計劃物資的理解,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出現的:“只是郭哥,我感覺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不大,咱們的生產價格都是有指導的——”
計劃經濟體制下的物價出現波動,這也不是說郭懷懷幾人沒思考過,相反的是第一次九人組會議上大家還討論過,所以面對這個問題也不是兩眼一抹黑:“地區和地區的計劃價格會有差異——”
郭懷懷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不確定,這也代表了他們當初研究的結果,只是當這個說法落在帶了鄭秋花坐到桌子邊的羅剛耳朵里后,聽著這位的說法他才算是對自己折騰的這個攤子有了點信心:“這個應該是有人針對去年7月份那個文件來的——”
瞅著鄭秋花有些拘謹的夾著菜吃過,羅剛發現包括郭懷懷在內都是面現疑惑,也就繼續道:“去年7月,政務院下發了《關于擴大國營工業企業經營管理自主權的若干規定》,里面有說完成生產計劃的企業允許自己處理多余的產成品,余泉機床廠就是其中一家——”
“機床不要——”
郭懷懷飛快開口說了,目光在和鄭冬花有著幾分相似的鄭秋花臉上掃過,望著羅剛就笑了:“咱們只負責關注五金電料這些,機床的價值不低但是基數太小——”
以機床為代表的利潤值是不低,但是這個玩意屬于大型機械,銷售方面也不是依托于物資公司,而是由各個單位自己的業務員負責,再加上價格方面的浮動空間波動太大,并不在這個網點的價格監測名單上。
羅剛算是放了個心,機床這些大型設備的銷售都是各單位自己的業務員負責,如果讓他為了這30塊再兼職去打聽價格波動,那這30塊的意義就不大了,他現在的目的并不是怎么去賺錢,因為有那個時間需要去學英語:“可惜試點名單里沒有這些單位。”
“也不急,有則好沒有也沒事。”
郭懷懷說過后笑著舉起杯子,沖著諸人笑道:“來,哥哥謝謝兩位兄弟的熱情招待,咱們再加深一個~”
作為共和國的特有文化,酒桌文化的歷史已經無法考據,幾乎就和華夏文明一樣久遠,因為早在文字產生之前,中華文明便已經掌握了釀酒技術,單是《詩經》中有20多處提到酒,還被賦予了禮儀、社交、休閑等具體人文含義。
由此而來的便很多典籍專門講酒,如西周的《酒誥》,西漢的《酒賦》《酒箴》,東晉的《酒誡》和初唐的《酒經》《酒譜》等等,在華夏文明的發展中體現出特定的宗法秩序以及人倫關系。
郭懷懷遠來是客,按照余泉的酒文化來說就要喝好,這會兒上了桌子沒有半小時,寇斌已經和他喝了兩圈,三兩的杯子這會兒已經下去大半,這時看到他要加深個,也就笑了:“郭哥,咱們一起喝完這個再加深吧——”
“寇斌你不地道,前面還說沒外人了,我來之前就打聽過,都說是你們山省酒桌上的規矩大,你可不能欺負哥哥是外地人。”
三兩的杯子兩輪就下去了大半,郭懷懷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客場的被動,雖說他年輕時也拿著茶缸和人拼過,可這會兒桌子上拋開伺候酒局的佘正和不喝酒的鄭秋花,這就是三個對手,一人半斤的量也能把他灌趴下,再加上這三位看來都不是外人,慫點也是可以接受的:“咱不帶穿插進行的,要喝一起喝。”
“要不先前喝的有點急了,咱們六輪喝光怎么樣?”
寇斌瞅了旁邊的羅剛說過,后者才想開口便聽旁邊的鄭秋花開口道:“冬天喝點酒是好的,但是你們別喝多了,外邊的雪地又那么滑,我們大隊會計就喝完后把車子騎溝里去了,幸虧讓人發現了,你們喝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