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為醫生來說,其高昂的付出保證了高昂的收入,除非像鄭建國在離開考場時聽到有人議論的那樣:“孩子們在家里受了傷,而我們把他們治好后又送回讓他們受傷的地方,然后等到幾天后我們再次在醫院里見到他們,去治療他們身上之前就受到的傷害!我們難道只能去機械的治療他們的外傷,而不是去想著怎么防止他們再次受到傷害嗎?我們應該從根本上改變這個現象——”
說話的女人留著頭波浪長發,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已經解開,露出了里面貼身的線衣正面色潮紅神情激動的沖著身邊四五個男女說著,藍藍的天空下不時吹過刺骨的寒風,卻是帶不走她渾身上下洋溢著的熱情。
鄭建國打量過后走了,這位不知是哪個學年的,最有可能是第四學年應該準備住院醫申請的學姐,在即將畢業的時候被感性占據了頭腦,很大的可能是在哈佛醫學院第三階段的實習輪崗中倒在了兒科這關。
在某些層面上來說,鄭建國感覺到美利堅人是非常虛偽的,就像這位學姐此刻所做的那樣,她已經確認了那些孩子們是被家暴才受的傷,卻沒有勇氣當時就去報警,而是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發現了“隱藏的家暴”,進而打算想要推動人們開始關注這個事情,希望去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甭說是其他美利堅人了,便是鄭建國這個來了一年多的外來人都知道這個學姐必定會落個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場。
美利堅是個自由的地方,自由到可以槍擊每一天。可這種自由的先決條件是不能傷害到他人的權利,單從法律層面上來說,美利堅對于兒童的保護堪稱盡善盡美,國內動不動就拿大耳刮子抽孩子屁股的行為在這里是聯邦重罪,輕則失去對孩子的監護權重則要蹲大牢的。
如果這個學姐當時發現孩子身上的傷后就去報警,那么警察就會讓動手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可是很顯然的這位學姐沒有那么干,而是想要發起一場針對家暴這個隱秘到不能再隱秘的**問題的運動,這就觸及到了他人的**權利。
這即便是放在共和國內也是無法讓人忍受的,隔壁張三的兒子因為偷了家里的錢正在挨家法,你跑過去給他說這樣教育是不對的?
難道孩子偷了家里的錢要去報警?
鄭建國這代人是挨過揍的,確切的說是他身邊的同齡人都挨過不少揍,唯一沒挨揍的就是何大拿那貨,逼的他姐姐去跳井也沒挨上,當然在大隊里面就成了臭狗屎。
離開考點,鄭建國也就直接回了家,如果這次考試通過,那么下面他將會拿到張輪崗通知單,也就是第三學年的安排,里面的內容他也早從楊娜那聽說過,總共分為外科和內科以及婦產科、兒科外加最后自主選擇加深的科室四個階段,唯一的好處是如果最后這個階段不選擇去哪個科室的話,是可以把這段時間用來給自己放上整個月的長假,當然很少人會這么做罷了。
畢竟大家都是來學習的。
鄭建國這會兒還沒拿到通知單,心中卻是早已想好最后階段的去處,他上輩子本來就是急診科的主任,雖說是這個世界上小到不能再小的醫院。
可就熟不就生的道理沒誰不懂,更何況按照楊娜說的輪崗階段只是階段不同而不是內容不同,那么在所有科室都輪崗過后能去的地方,也就是急診室了——
距離才被美利堅醫學會正式承認的時間還不到半年,急診醫學方面的國家層面培訓機構還沒出現,鄭建國不知道的是他瞄準的急診住院醫師評審委員會要到兩年后的1982年才會成立。
當然,這并不是說之前就沒有醫院自己推出的培訓項目,最早的急診住院醫師培訓歷史可以追溯到1970年,這個培訓項目是由辛辛那提大學醫學院進行的,一個辛辛那提大學醫學院的畢業生BruceJaniak成為首個經過急診住院醫培訓的急診醫生。
這會兒的急診醫生執照,就是鄭建國到了齊省醫學院后對研究生報考的定位,對于他來說就是可以超車的彎道,未來急診科會發展成什么樣,怕是沒人再比他更有數了。
然而,當鄭建國把他的這個想法給遠在法蘭西的楊娜說過后,卻被話筒中傳來的聲音給震住了:“誰給你說的Step2通過后是第三學年的臨床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