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什么的?”
聽著對方話里的不善,郝運是心頭涌出了股莫名的忐忑,便強制鎮定的反問過,旁邊的佘正也開口接著說道:“這位同志,現在時代已經變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我不是誰,我只是個下鄉種地的——”
面色黢黑的中年男人拍了下胸口的確良上的主席章,一雙又黑又粗的眉毛下,不大的雙眼充滿了正氣:“主席教導我們——”
“哎,你干嘛的?買不買票?不買票一邊去,別堵著后面的人。”
清脆的聲音從售票處里傳出,原本有些文靜的女孩歪著頭沖男人呵斥過,便見男人神情一變,飛快從的確良襯褂里摸出了錢,趴在售票口道:“我買票的,我買去余泉的票,兩張,最好是能連在一起的。”
“買票你就趕快買,不要堵著窗口耽誤其他旅客購票,這里不是你們家和大馬路——”
女孩說著看了眼讓到旁邊的郝運,接著又掃過他旁邊的佘正幾人,便拉著張臉從中年男人手里拿過了錢:“還報銷嗎?”
“不報銷,不報銷。”
中年男人低頭看著里面的女孩查起錢,便又轉頭看了看旁邊郝運身上的花襯衣和佘正身上的連衣裙,面上的諂媚收起后接著開口道:“主席教導我們——”
“喏,你的票好了,可以走了。”
中年男人的話才出口說了半句,便被女孩子的嗓門再次打斷,只得回過頭后瞅著面前的票接過,滿臉的諂媚:“謝謝小同志,小同志辛苦了。”
“你可以走了,那個買臥鋪票的同志,你的也好了,不過需要簽字。”
女孩飛快的將票拍在了中年男人面前,又沖著外邊的郝運叫了,便見中年男人拿起票后讓到一旁,接著用手帕包好揣進兜里,也就轉頭看向了旁邊的佘正:“主席教導我們——你買的臥鋪票?”
“這話可不是主席教導的吧?”
佘正瞬間失神后面現怪異的說了,郝運這時已經簽過字接過了票,便把其中3天后早上的一張遞給了她:“你這三天要干的活可不少,糧油關系什么的——”
“那個我媽已經找人去辦了,你這把票給羅剛他們送過去吧,晚上你沒事兒的話,可以來那邊的羊湯館,他們說是讓我記住家鄉的味——善縣羊肉湯的味。”
佘正說著臉上的笑是愈發燦爛,旁邊的趙方以及沒說什么話的許亮亮便跟著開口道:“這是怕你到時候畢業就嫁給首都人了,以后想喝一口可就不容易的。”
“這倒是真的,聽說大學生分配到哪里的都有,不過首都也有羊肉湯啊,就是味道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