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下次大概什么時間回來?”
點了點頭,郝運將車子開進東裱糊胡同里停住,鄭建國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這個就不好說了,原本打算是拿到主治醫生才回來,現在就更指不定了,我的話是想著拿到諾獎再回來,可誰能說的準呢,計劃不如變化啊。”
“那你,還是要決定回來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郝運關上車門后問到,已經下了車正望向天空的鄭建國便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你想問的,還是誰讓你問的?”
“確切的說是佘正想問的,她說你在國外這么受重視,都馬上要拿到拉斯克獎了,可國家這邊還沒半點動靜——”
嘀咕著看過鄭建國有些消瘦的身形,郝運自己也是在好奇:“想想學成回國報效的葉教授,再看看現在農少山享受的風光,還大張旗鼓的回家祭祖——”
“我出去之前葉教授說過這個問題,他的意思是我無論怎么選擇,他都不會怪我,只希望我能記得自己是什么人,來根?”
說著探手從口袋里摸了包中華出來,鄭建國撕開口后遞給了郝運一顆,接著在他的打火機火苗上點燃深深吸了口煙屏住氣息,是讓煙霧在肺里多停留了幾秒鐘,才輕輕呼出道:“說實話那時候我沒想這么多,因為我想拿到諾獎,然后這天下哪里都能去了。
但是在后來和農少山鬧開了后,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的發現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從出生時便刻在靈魂上的烙印,我是個中國人。
這么說你也許不怎么直觀,咱們拿農少山來說,他在美利堅媒體的報道中的身份是華裔科學家,卡普爾大學終身教授。
而在咱們這邊是愛國的華裔美籍科學家,雖然他在寶島是科學院“院士”,于國他是有貢獻的,這也是我沒繼續找他麻煩的原因。
否則成為卡普爾校董扒掉他的皮很簡單,我可以找一個科學家組成的律師團讓他變成過街老鼠,可那樣會讓某些人臉上難看。
你看,現在找他的麻煩會帶給我麻煩,雖然這個麻煩對我來說不痛不癢的,大不了到時候我也加入美利堅,變成像他那樣的人。
可那樣的話,我會和他一樣了,美利堅的媒體報道中會說我是華裔科學家,而國內很可能會把我徹底封殺。
雖然這對我來說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因為除非國內不開設基因組學課程了,否則就絕對不可能繞過我的研究。
但是這只是比較激烈的應對辦法,而我的打算是,當我推動人類基因組計劃完成的時候,那時候也拿到諾獎了,再去買下卡普爾大學關掉它。
這樣農少山的身份就沒什么鳥用,到時是某些人的年齡也大了,記不記得他都不好說,哪怕記得也沒什么用,你知道為什么嗎?”
郝運吐出口煙后點了點頭:“因為那時你是諾獎得主,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推動者,是人才。”
“不——”
鄭建國搖了搖頭,將半截煙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后開口道:“因為他們老了,哪怕他們想改變什么,也有人會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