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堯屈指敲了敲桌面,滿心愁緒。
“他這是準備拿自己對集團的掌控力和你賭一局啊。難怪尚植大叔他們一句話都不敢透露。我打賭,現在整個集團上下,或許不是誰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你的名字,鐵定上了絕大多數人的黑名單。任何能從集團那里批到錢的人,他們都不會幫你。”
見好友這么快就想通了整件事的關節,林深時也就不再多解釋,苦笑著說:“你現在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吧?”
李正堯看了他一眼,焦躁又關心地問:“所以你到底想好怎么做了嗎?過去兩周時間,除了關注現場那邊的事,你和集團這邊絲毫不來往。沒人能聯系上你,你也不去聯系任何人。如果不是我感覺奇怪今天跑來問你,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消息。你不會是真的打算乖乖按照規則來辦事吧?真的不求援?”
“我不是也需要時間整理和想想辦法嗎?依照現在的情形,普通的說服方法恐怕不會起到多好的效果。”
“不會起到多好的效果?”李正堯被他的話氣笑了,“那叫根本不會有效果!你想光憑一張嘴就讓別人冒那么大風險來幫你,有可能嗎?”
光是設身處地地想想,李正堯也能理解林深時現在的難處。
曺赫丟出的難題,可不是光靠誰與誰的義氣就能隨隨便便成事。
“我早來了一步,尚植大叔他們這會兒應該也知道你來公司的事了。不過他們估計都不會來見你。”
聽到李正堯略顯低沉的聲音,林深時也不覺意外地贊同頷首。
林深時算是被曺赫給光明正大地針對了,誰都明白,無論這事到了最后林深時有沒有贏下賭約,在這個過程當中幫助過他的人,事后大概都不會被集團輕易放過。
最關鍵的是,坐在賭桌對面的人是曺赫,整個韓國掌握著國家經濟、最頂端的那幾個人之一。
幫了林深時就很有可能不僅僅是丟掉工作了。
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哪怕金尚植他們和林深時的私交再好,眼下也無法出頭了。
“不如你去找找曺常務?或者曺副會長?”李正堯苦思了一陣提議說。
“不行。”林深時搖頭。
“為什么?你和曺副會長不是同一邊的人嗎?現在也只有她能幫你了。”
“正是因為她幫不了我,我才說不行。”
面對著李正堯一時不解的眼神,林深時心里好像也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因為她們要面對的人,不光光是曺會長,那個人還是她們的外公、父親。整個集團誰都有可能幫我,唯獨曺氏的人,絕對不可能。她們不會,也不能。”
李正堯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額角,煩躁地低聲說:“那咱們要怎么辦才好?”
“不是‘咱們’,是我怎么辦才好。”林深時露出微笑地說。
李正堯一扯嘴角,直起身來,恨鐵不成鋼似的瞪著他,沒過幾秒,突然小聲地說:“不如,我們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