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就是中國古代對歐洲的簡稱,但歐洲現在什么情況,恐怕那些航海客們都不知道。
短須男子不置與否,來自哪里的不重要,重要的得判斷出它的實際價值。
看了好一會,短須男子努了努嘴,與李闊海來到后面的花圃低聲說著什么。
劉昌郝撇了撇嘴,就是它能賣一萬貫,自己也不會貪的,何必偷偷摸摸地說。
“昌郝,李大官人會不會買。”
“應當吧。”劉昌郝答了一句,然后隔著窗戶看著李家這個花圃,花圃面積不小,種著許多花花草草,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有的長勢好,有的長勢不好。
正看著花,李闊海與短須男子回來了,梁小乙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雙手堅握成拳,手心都涔出了一些汗水,劉昌郝卻繼續認真地觀察著花圃里的花木。
“昌郝,汝真欲種瓜種花?”
劉昌郝點點頭。
不經營副業又能做什么呢,況且還有那個一品富貴。
李闊海回來。
“劉小郎,某不可能花三千貫贖汝叔父家宅地,汝要等幾天。”
“行,不滿四年辰光,大官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向晚輩催貸,”劉昌郝小心地說,這個必須得說清楚,他那些想法若能實現,短則兩年就可以了,長卻需要四年辰光,如果中途李大官人忽然催債,那可是要了老命。
“小子,汝將老夫視若何人!”
然而輪到恰談細節時,李大官人說得比劉昌郝還要“詳細”。
為防意外,雖然李大官人借了錢給劉昌郝,劉昌郝必須拿出兩家的房契地契做抵押。四年還不起,或者劉昌郝遷離劉梁村,兩家的房舍田地自動轉讓給李家。
劉家的房子不值錢,田與地面積雖然不小,也不是太值錢。值錢的是兩樣東西,六十九畝老桑園,許多桑樹還是劉昌郝祖母二十多年前種下的,因此劉家不僅養蠶,一年賣桑葉也能獲得一筆小財富。在這四年時間內,這些老桑樹劉家一律不能砍伐,當然,劉昌郝若是擴大桑園面積那是更好不過。
劉昌郝祖父是馬軍軍使,于定川砦之戰中犧牲,劉昌郝祖母從京城返回劉梁村。她看到人家烘木炭,木炭更值錢,這時代沒有專利而言,手藝都是保密的,劉昌郝祖母與劉昌郝父親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學來這門技藝,這才改成了烘木炭。
不過宋朝“濫砍濫伐”現象嚴重,做家具蓋房子,木柴木炭,船車橋梁,燒烘松墨,劉梁村四周的許多崗陵都砍成了荒山。劉昌郝祖母便占了四座山,又于山上植樹,大多數死掉了,也有一些活了下來。原先種的多是速生的雜樹,它們不能做為好木材,不過長得快,可以取更多的木柴,后來才改種松柏,成活的松柏大約有近千棵。
劉父成親后,官府找上門,你兒子大了,再也不是“女戶(孤兒寡母之家)”,得納稅,連同四座山也被官府劃到田冊里征納計入賦稅。
宋朝的山林一直很扯皮,少林山的武僧手一揮,方圓幾百座山林全部是他們的,若有山民來砍伐,立即一頓亂棒打走。
山林收益緩慢,誰都不想納稅,但劃到田冊納稅了,四座山無疑是屬于劉家合法的私山。
宋朝木材很貴,一根百年老木往往值十幾貫錢,松柏能當木材,可生長緩慢,加上山上的“地力”薄,離成材還早著呢。即便十幾年后砍伐下來,也只有極少數長勢好的松柏能當木材,并且頂多賣幾貫錢。
李闊海也刻意說了這些木材,在這四年內,只要錢未還,它們一棵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