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回到劉梁村也不會太平,村子里同樣有吵嘴打架現象,還有劉四根,但不會像城中這樣,動不動就設一個局或碰一個瓷讓你傾家蕩產,至少劉四根比花谷久更容易對付。
其實當初讓劉昌郝小叔讓劉家三人進城就是一個錯誤,可能以前的那個劉昌郝學業還好吧,但通過宋老夫子的語氣,絕對不是一個能中進士的料。然而卻落得這等下場,若不是劉昌郝來了,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反之若不進城,劉昌郝小叔一家就不會逃離他鄉,特別是今年,一家人在外面還不知道過什么樣的日子。有小叔在,即便謝氏病逝,也能將前面的那個劉昌郝兄妹照料長大成人。
謝氏說:“好,回去。”
在她心中,以為李家送來的錢也是傳家寶換來的,有錢有地,加上有梁三元與四叔父,即便自己有了萬一,也不用擔心兩個子女。然而在城中什么都不好說了。
劉昌郝拿了一些錢給梁小乙,讓梁小乙出去買一些酒菜,他開始收拾行李。吃過晚飯,天還沒有冷下來,梁三元與劉四爺爺就在客廳打一個地鋪睡下。
第二天一早,劉昌郝抱著小妹帶著梁小乙先去宋家向宋老夫子辭別,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有幾本書以及筆墨紙硯,去藥店抓了幾十副藥,回到劉梁村想抓藥就不大方便了。梁三元也替他們雇好了牛車,幾人向房東打了招呼,房東一家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是害怕花家,巴不得劉家早走早好,一方面住在一起好幾年,多少有些感情,看到劉家走了有些不舍。
劉昌郝幾人開始往牛車上搬東西,還有錢,不可能全部要金銀,劉昌郝要了好幾百貫錢,還有謝氏攢下的兩百來貫錢,劉昌郝搬錢時才知道幾百貫錢有多重。他雇了四輛牛車,雖是四輛車,行李也不算太多,加上六個人,卻壓得車轱轆吱吱作響。
牛車向西北方向出發,劉昌郝坐在牛車上向四下眺望。這里屬于惠民河南岸地區,這幾天梁小乙反復說了河南這邊的富裕,說地勢平坦,河流眾多,村郭交織,又說是交通要道所在,許州等地通往京城的干道就經過這里,商業也發達,分布著許多草市。草市暫時還看不到,但能看到莊稼與村郭。
是有許多村莊,不過在劉昌郝腦海里浮現的是另一個時空的鄉下,那能好比么,這一比不是村郭交織,而是村少郭稀,往往隔好幾里地才能看到一個村子。
莊稼更是可憐,豆子,高粱一窩窩擠在一起,又矮又小,這邊地勢比較低,又不缺乏水源,能看到一些稻田,水稻的密度似乎還可以,不過稻株同樣地矮小,稻穗更是小得可憐。
景色卻是好的,天高氣爽,飄著淡淡的幾朵白云,云彩薄薄的純凈得似是玻璃絲,大地廣闊無垠,金黃一片。
天干地燥,路面情況卻不錯,不過牛車速度慢,到了烏頭渡已經下午了。
從這里渡過河再走幾里路便是劉梁村。烏頭渡邊上也有一個草市,五天一墟,劉梁村的村民多在這個草市上買賣。草市也有一些居民與店鋪,不過今天不逢墟,比較冷清。牛車在小渡口不便渡河,劉昌郝買了一些吃食,草草地吃了一頓飯,其實這是在京畿附近的,宋朝還有一些貧困地區保留著一天只吃兩頓飯的傳統。
然后讓梁小乙先渡河去村子里請人過來,幾個人將行李從牛車搬到渡口邊上,劉昌郝聽從謝氏的安排,又去烏頭渡買了一些東西,買好后坐在渡口邊看惠民河的風景。
風景是不錯的,這時代野外不會有污染的,河水清澈,泛著碧亮的光澤,不時有帆船駛過,多是幾噸十來噸的船,船不算大,可數量不少,岸邊還泊著一些漁船,兩岸皆植了許多柳樹,葉兒還未黃,一幅如詩如畫般的景象。
景色是好的,到了將行李往船上搬的時候,劉昌郝忍不住哀嘆。
搬完了,劉昌郝累得氣喘吁吁地坐在船上都不愿意動彈。
老渡子開始搖櫓,河對岸越來越近,那邊則是劉昌郝未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