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其無法殺絕。”
“莊叔父,汝先放下手中活計,分幾人手,搭幾個簡陋雞棚與一個草棚子,過段時間買幾百只小雞。”
“*********吃蝗蟲。”
“主意好。”
那可不是,即便沒有手機的資料,對農活,劉昌郝也不陌生。
劉昌郝丟下眾人,進山,去棘嶺寨。
讀書時,劉昌郝對王安石的保甲法是十分認可的,民兵制度嘛。他老爸以前就是一個民兵,冬天時偶爾也會練一練,但會免掉許多農業稅,每年會到鄉里的大禮堂聽一堂教育課,不過有一頓豐美的免費午餐,還順便著看一場電影。不管有沒有用,農民肯定不會排斥。
后來才知道王安石的保甲法與劉昌郝老爸的民兵可不是一碼子的事。
說起來簡單,家有兩丁選一丁為保丁,五丁為一保(先是十丁),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平時輪流上番,每年從十月到正月去縣里教閱,上番時每名保丁可得三升米、十一文鹽菜錢,都、副保正每年另外給錢七千文、大保長三千文。
先說這個米與鹽菜錢。
兩丁不是弟兄兩,何謂丁,隋時定為21歲,唐天寶年間則為23歲,宋朝男子20為丁,60為老。甚至遇到特殊情況,男子能從15歲、13歲時便計入丁,老則擴大到65歲,美其名曰為次丁。
宋朝沒有次丁,然而這時代結婚比較早,男子二十歲,父親能有多大,不好意思,你家兩丁了。
保甲法主要在北方推行,元豐時整個宋朝北方不過八百萬戶左右,還要拋除官戶、龐大的兵戶(禁兵、廂兵、蕃兵、保捷)、準兵戶(弓箭手、義勇、壯丁、土兵)、城郭戶、寺觀戶、女戶,保甲數量卻達到六百多萬人。再如開封府,本地戶雖有二十多萬戶,多數在京城或各個縣城里,農村戶口不過十萬來戶,大保長數量卻接近了三千人(每人手下二十多保丁)。
關鍵朝廷不會拿一分錢,保甲法后,宋朝開始正式征收保正錢、保副錢、保甲巡宿錢等好幾種新稅種……雖有南方的與城郭戶分攤,然而這可憐的巡宿錢在胥吏與保正、大保長七扣八扣之下能有多少到普通保丁手里?不是官府發放巡宿錢,而是自己交自己的巡宿錢,甚至都不夠。
上番就是輪流夜晚巡值,防匪防盜,也不是那回事。
遇到好的確實是輪流,遇到不好的,盯著你家讓你每晚巡邏,如劉梁村這邊,好幾個村子組成一個都保,一圈子巡下來一夜過去了,用不著一夜,那么再巡一圈。讓你巡,不聽,或叫不公,朝廷律法來了,上番私逃者,杖六十。這時代農活重,誰能架得住每晚去巡邏?莊木匠便是這樣被逼逃亡的。
上番還沒有教閱苦逼。
教閱時教頭會發放武器傳授武藝,然而刀槍會有折損,箭矢消耗更厲害,不好意思,這些錢依然由各個保甲承擔,甚至直接讓保甲購買訓練所用的裝備,還有更過份的,一支箭頭幾十文錢,教頭逼著保丁花幾百文錢買,或者什么都不給,直接要錢,不給就杖打。
定州有一個教場,里面有五十個保丁,除了一個特別有錢的保丁,余下四十九人受過臀杖,而且先打一邊,留一邊下次再打,不然能將屁股打爛掉!所以有的保丁為了免教閱,自殘身體,寧愿做一個殘疾人,也不愿去集訓。
保甲法就有這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