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跑地跑過來,詢問發生了什么事。
劉昌郝買草秸牛糞松針,松針柏葉一擔給十文錢,牛糞一擔給十五文錢,一擔就是一百宋斤,這個休想討便宜,用大秤稱的。如果愿意賣羊糞豬糞更歡迎,價格也更貴,一擔二十文錢。
草秸賤,一擔只有兩文錢,又輕,懶得稱,看著差不多,讓村民倒入漚池,然后付錢。然而就是這么賤的草秸,還有人想占便宜,大多數一擔擔過來不過七八十斤,梁得勝更過份,擔了半擔過來要錢,劉昌田不給,梁得勝立即罵罵咧咧,秦瓦匠正在邊上干活,聽得起火,便卡著梁得勝的脖子。
劉昌郝聽了無語,草秸在劉梁村真的不值錢,就這個,還要占便宜?
“梁叔父,汝說吾家不好,以后勿要擔草秸過來賣。”
但自己圖方便,這樣處理,還是有些毛糙。
今天就算了,劉昌郝看了看漚池,漚池皆不小,可容納的漚料終是有限的,劉昌郝便說:“昌田哥,復收兩擔草,兩擔牛糞,幾擔松針,停止。”
劉昌田點點頭。
秦瓦匠仍憤憤不平地說:“少東家,汝村人……”
“秦叔父,犯不著為此種人作氣,汝跟我來。”
時間最緊的是第一個漚池,后面不用太著急,劉昌郝便將人手分了分,將大多數人帶到山塘,還讓韋小二去五叔家討了一些生石灰過來。
“少東家,要挖山塘?”
“嗯。”
山塘也不是容易挖的,必須看好地形,落實面積與范圍,于哪里筑堤,得挖多深,哪些矮土丘鏟掉,全部得考慮好。好在現在不用引水,即便有些錯誤,隨著修筑也能慢慢矯正。
劉昌郝又就著高土丘,留下三條長堤,不僅是供十家客戶以后來往,大棘溪到了汛期溪水也渾濁,前幾年是積淤,后面也要定時清淤,三道塘堤中間皆有橋,清淤時,將橋下面堵上,用陡門將隔起來的塘水排掉,直接就可以清淤了,塘的面積也大,里面可以養魚,清淤時順便著將魚捉上來。
還有一門好處,長堤就著高土丘修建的,溪水注進來,高土丘便形成五六個小島,若是在上面種一些花木,加上山塘里的蓮荷,到時候會風景如畫。
劉昌郝一邊布置著,一邊用石灰做著記號。
挖出來的泥一是筑堤一是做土坯,未來蓋房子,修引水渠與灌水渠,會用到大量的土坯。
大伙開始干活,四爺爺過來,他擔憂地說:“狗子,汝大母當年未成功,汝所挖山塘如此之大,豈會成功?”
新山塘有多大呢,純水面積就幾達近三十畝,若是包括塘堤,以及幾個高土丘,足足有三十六七多畝,它已經不能稱為塘,而是一個正宗的小水庫,小湖泊。
四爺爺不算是外人,劉昌郝將安排略說了說:“四大父,可能第一年會微漏水,乃是注入大棘溪水,些許漏水亦無妨。”
若不是考慮到第一年會有微漏現象發生與龐大的工程量,以大棘溪的水流量,即便劉昌郝挖一個百余畝大的山塘,也不乏水源。其實僅幾百畝地,也不需要這么大,只是劉昌郝心中還有一個想法,一直未說,那個想法若是實現,則需要這么大面積。
劉昌郝解釋了,四爺爺仍擔心,就不要說劉梁村的人,一時間什么樣的說法都有。劉昌郝不顧他們說什么,去了沈村。
他想出的主意很簡單,先是用尺子將黃家的船頭下面暗艙量一下,回到家讓莊木匠做一塊木板。多給船家幾百文錢,然后將包著金子的小包推到暗艙里,用木板堵上。
但這是在水上,又不是笨重的銅錢,別看劉昌郝將家里一百多兩的金子全部帶了出來,其實不足十斤,只有幾宋斤,放在一起也沒有多點。盡管是親戚,梁三元還是怕出事,天不亮,他與秦瓦匠一道陪著劉昌郝上了船。
船到了場務,拘攔人上來查船,他們認識船家,三人穿著打扮又不像有錢人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想到船頭暗艙下面會藏著一百多兩金子,搜了搜放行。
“官府是變著法子要錢,”梁三元憤憤不平地說。
其實稅不算重,百分之二都攤不上,問題是宋朝稅制混亂,執行又不力。這是一個場務的,若是連續過上十個八個場務,那會查得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