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規定,自十月到正月,輪流教閱,時間為一個月。但是十月農活仍有不少,冬小麥冬大麥種下去,得及時澆灌追肥,明年朝廷復改成自冬月到二月輪流教閱。
二月沒有活?
相對閑只有臘月與正月,這兩個月又沾到隆重的春節。或者集中在冬月半到臘月半,雖然這時比較冷,最不礙農事。然而這么多保丁,教場如何裝得下?在另個時空,劉昌郝也想過保甲法。別什么防匪防盜了,保甲法推廣后,不知催生了多少匪盜。宋神宗與王安石的用意還是全民皆兵,糟就糟在這個全民皆兵,胃口太大上。
若是將保甲數量減少四分之三呢,也是驚人的數字,一百多萬準預備軍隊。減少了四分之三,保丁待遇便可提高四倍,我是給了足夠的錢,那么教閱練習、或上番時必須認真,官府也有理由挑選身體強壯的保丁,教閱同樣會變得很方便,或者會變為良法。
來到宋朝,才知道當初的想法很幼稚,這得沾到一個執行的問題。或如上番,按朝廷規定,乃是十天或半個月輪流一次上番,十天半個月輪流一次,能耽擱多少農活?劉昌郝看到的聽到的是什么?韓大虎這是特例,整個尉氏最窮的地方,官府真的無輒啊。為什么莊木匠被活活逼得離井背鄉?
即便裁掉四分之三,因為執行無力,情況依然好不起來,朝廷發放的錢糧補貼,多半還是被胥吏與保正拿走,除非保正個個都是韓大虎,但就是韓大虎,也只替各個保丁、保長爭取了六成利益,余下四成錢糧拿不回來。有韓大虎終是兩樣的,如教閱,放在冬月,臘月農活雖最少,也最冷。正月農活也少,都在過春節呢,教頭被迫著來教閱,多數皆憋著一肚子邪火,然后沖保丁發作……
先是確定教閱人選。
莊木匠肯定不能去,家里還有一大堆木匠活呢,只好由莊父替代。莊父雖五十多歲,俺算不算丁?王安石也沒有怮到非盯著當家的丁壯教閱,否則不要等女真人南下,僅是一個保甲法便能真正催毀宋朝的統治。褚氏兄弟的父親歲數確實大了,快六十歲的人,身體也不大好,便讓褚三哥前去教閱。
趙二灶父親才五十出頭,讓趙父去教閱,還有韋父,秦父,張父。
“諸位,朱三郎明天會來。”
這也是權宜之計。
若是手中資金充足,作坊也建好了,十月便可以著手生產鞭炮。不但時間會充足,這時天氣不冷不熱,做工效率也比較高。效率提上去,成本會降低,等于是提高其利潤。
盡管未來有山塘,終是在高亢干爽的山灘上,再于倉庫地面鋪生石灰,白天打開窗戶,透風透氣,鞭炮便不會受潮,冬月上中旬先將冬至的鞭炮送到京城,冬至后才入九,惠民河還沒有冰封,再將春節鞭炮送到京城。
今年資金不足,只好做一批賣一批,開封地勢比較低,水系發達,上下汴水、蔡水、五丈河、惠民河、金水河,全部在開封匯集,正是所謂的卑濕之地。送得早,各店家保管不當,一旦遇到漫長的雨雪天氣,要知道所謂的春節鞭炮不僅于除夕放,元旦節也能放,立春節同樣能放,更不用說元宵節,時間長,雨雪天氣一多,鞭炮必然受潮,出現大規模的啞炮。
才開始呢,名聲便臭掉了,那只好往后推。
所以商議的結果,朱三于十月二十六、也就是明天送來契單,吳坊主也于明天送來第一批紙,后天劉昌郝去京城采辦其他的原材料,回家后請人,搶在冬月到來前開工。
工程的進度也隨著計劃來的,否則劉昌郝早將建山塘的人手抽出來建設作坊了,同樣的,作坊也于明天竣工。
劉昌郝說:“后天吾便去京城,順便替諸位買來冬衣被。”
就是他上次說的舊氈毯、皮衣、靴子、毛褐,十月不太冷,況且今年節氣略晚,但到了冬月中旬,開始天寒地凍,剛剛好,能帶著一些保暖的冬衣被去教場,少受許多苦,但劉昌郝說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