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有意破壞,劉昌郝安排各個客戶,每晚派出一兩人帶著弓箭輪流巡夜。問題是作物一起收割下去,那怕是夜晚,也能看到遠處的人,原先還好一點,現在植了棘墻,你夜里跑來做什么?甚至都能用箭射你,射死了,鬧到縣衙,只要看到這些花與棘墻,頂多賠幾個錢。
不過都在吃晚飯,劉家不會有人巡夜,梁得勝將徐氏帶到劉昌郝家花圃,搞破壞他是不敢的,不要說他,且看梁永正的下場。但讓沈氏看看是可以的,他揭開棚子,里面有草氈,一個小火盆子,花呢?花在泥下面。徐氏還未說退釵,可見梁得勝多想敗壞劉昌郝的名聲。
接著又帶徐氏看月季,月季水插沒錯,但做棘墻用的,開始也缺少肥料,更不要說基質了,也死了不少,即便不死,眼下那會看得出來,區別就是桿子一是青碧色,一是褐色且干枯,但天已經黑了,看上去全是死的。
這些徐氏全不懂,梁得勝說的似是非是,有圖有真相,沈氏聽了,看了,是敗家子。
回到家,與丈夫商議,女兒不能嫁給劉昌郝,不但不能嫁,聽梁得勝的話,弄不好明年劉家就會在劉昌郝折騰下,破家蕩產,無數人上門要債,得迅速退釵。
徐氏喜斤斤計較,黃父為人比較忠厚,若是黃家在鄉間風評不好,劉昌郝二媽也不會上門提親。
黃父聽了為難,雖然人家是孤兒寡母的,這釵已經插了,才插幾天就退釵,未免有點不好。
徐氏說,不行,難怪我感覺那小子不對,陰陽怪氣的,沉穩讓她說成陰陽怪氣了,得立即退。
黃父又說,你托的人可靠么,要不要再打聽一下。
徐氏說,可靠。
黃父繼續遲疑,偏偏今天早上雪停下,不但朱三,幾個叔伯嬸皆擔心惠民河冰封,劉昌郝說還能行船,幾家一起松了一口氣。二媽不顧冰雪路滑又去了黃家,這也是必須的,插了釵,就得確定婚期,協商定禮、聘禮、財禮,考慮到黃家想拖到后年,四時八節劉家得送什么,全部得商議好,特別是元旦節,乃是大節,更要慎重。
誰知道徐氏說你侄子胡亂花錢,將劉昌郝插在小姑娘頭上的金釵又遞到二媽手上。黃父還沒反應過來呢,只好在邊上一個勁地賠禮道歉,賠禮也不行哪,相不好,不愿插釵無所謂,一家養女百家求,那可能家家順利求到人家的女兒,然而插了釵再退釵,這臉打狠了,劉昌郝二媽先是氣白了臉,隨口一口唾沫唾在黃家門坎上,二話不說,帶著金釵回來。
劉昌郝撓了撓頭,好好地,為什么會退釵?
論現錢,不說周邊,劉梁村也有幾戶人家比自己現錢多。但不能說現錢,如李闊海家,有人說他家財十萬貫,李闊海能不能拿出十萬貫現錢,錢一起用來做投資或周轉了。
說句勢利的話,不論手中現錢,論掙錢能力,周邊能勝過自己的還真不多,我都看不上,你家女兒想找什么樣的男人?換句話來說,你家女兒人面只能算是中上等,并不是國色天香,連二妹都不如呢。
胡花錢,敗家……
“二嬸,乃是劉梁村人搗鬼。”
“誰。”
是誰,眼下還真不知道,不過只要做了,早晚會傳出是誰搗的鬼。
“是誰,勿用計較,”劉昌郝說,對方只能說還行,沒必要非得求成這門親事,至于退釵的什么,劉昌郝更不會在意,他不是擔心丟臉,而是擔心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