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終不平。”
不要說朱三,劉昌郝心中也不服氣,我好好地獻配方,還詳細地寫了近萬言字,交給你等于交給朝廷,不指望獎勵,迎來的反是一頓責問,換誰也不會高興。但劉昌郝沒有束手待斃,兩次責問,兩次軟懟了回去,逼得這個太監很不高興地走了。
“其人姓馬?”
軍器庫使往往由某個軍方大佬、貴戚或大太監兼領,置一名或數名副使,但它又歸于內庫管轄,所以皆是太監。這個不奇怪,往往讓后人弄糊涂的是其職,無論是使或是副使,若是掛在官職的后面,前面有“兼”、“差”、“充”等字眼,才是真正的實職官,掛在前面沒有其他字眼的,則是職官,定品階拿工資的,反而與軍器庫等部司沒有關系。
剛才這個太監將軍器庫公文拿出來,這是必須的,無論內庫或軍器庫派人來討要配方,都要發出公文,不然誰知道你是什么人,太監也不行。公文一般形式會注明來使身份,包括姓名,來使目的,下面是公文發出的日期與官印。
劉昌郝看到了日期,昨天發出來的,官印確實是軍器庫的官印,前面的只看到其人隱約是姓馬,其他的還沒有看到,太監便將公文收了回去。
“是姓馬。”
“你跟我來。”
劉昌郝將朱三帶到房里,又拿出一份手稿,這份稿子未完成,上面涂涂畫畫,顯然是在不斷地修改中。
“有此稿,方全也。”
“方才彼稿乃誤稿,不行啊,”朱三擔心地說,配方是劉昌郝發明的,即便不交,上面又能拿劉昌郝如何,我不是不交,即是交給朝廷也是我的人情,但你們派來討要配方的人態度太糟糕,我心中不平,如何交?一句話,即便內庫的大佬來了,也拿劉昌郝無輒。但交了,交的卻是錯誤的配方,那才叫重罪。
“我豈會交誤稿,鞭炮售賣如此之多,我早料到朝廷派人向我討要配方。用之鞭炮,僅是誤樂而已。其威力你是知道的,紫峰口山石困住數村幾十年之久,我便是用它將其轟開,可想其用途之廣泛。”
僅是一個修路,就足以讓朝廷重視。
修路用量大,成本高。
又不是所有道路皆是山巖,一些重要的道路,如三門峽轉運的那段路,自唐經宋,還有一些路段沒有修好。有了火藥,便能徹底解決。還有,唐朝試圖打通漢水到長安的漕運,不是很成功,就是這個不大成功的工程,在平定安史之亂里發揮了重要的功勞。
若是財政充足,重新將此工程翻建,利用火藥,將漢水與長安、洛陽的漕運打通,不僅能溝通南北,金人南下時,整個權利中樞就未必會往南方跑。只要跑到了南方,窩住不思進取了,加上虎牢關潼關之險,身后是強大的西軍,史書將會重新翻寫。
況且里面不僅是修路之法,還有如何用它來開礦,以及銅炮的設計圖,反復修改的便是炮,畢竟對它,劉昌郝真的不大清楚。
也就是手稿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造,第二部分是用,制造的寫好了,讓馬庫使拿走,用的部分沒有寫好,加上馬庫使態度惡劣,劉昌郝提都未提,更不要說交。
不能算是劉昌郝藏一手……公文上寫的是要藥的配方,并沒有寫讓我交出如何應用之法,況且它還未寫好,讓我如何交。劉昌郝以為人家是軍器庫副使,位高權重,態度傲慢,實際其人起了貪心,但正因為“一藥兩稿”,那個姓馬的以后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