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秋天育桑苗?”一個婦女問道。
“我水插月季、菊花,活乎?我‘種’牡丹,活乎?我種甜瓜,好乎?”
“論種植,爾等誰能及我?”
種花大伙都不懂,種瓜,許多人知道一些的,當初有人說劉昌郝種瓜是折騰,有人質疑劉昌郝將瓜蔓修剪得太單薄,結果人家送走了四趟瓜,瓜架下還吊著密密麻麻的甜瓜。不但產量高,劉昌郝將一些次品瓜送給各家各戶,也吃了,遠比自己種的瓜甜。
實際劉昌郝有些強詞奪理。
他育桑打算用嫁接法,無論芽接、枝接或是根接,最好放在驚蟄后進行,問題是春天忙得頭昏腦脹,那有心思顧得上育桑,只好放在秋天。
后面還有。
蠶養大,繅絲只是第一步,這一步能出售生絲,每斤約八百文錢,所用機械為繅車,又叫繰車。次之到紡,紡成絲線,每斤約為千文多點,所用機械為紡車。次之為織,織成布匹,以大絹計,一匹大絹少者十兩,多者能達到十二兩,每匹大絹售給商賈約為千二百文錢。最后一條與大多數桑蠶戶無關了,染。
染后是謂彩絹,一看布料,二看圖案,優者每匹能接近三緡錢,普通的約為兩緡錢,劉昌郝買的都是兩緡余錢的彩絹。以及更高檔的綾、羅、綢、緞、綺、錦、繡等等,這些,從織這一環節便開始不同,也不是普通織戶能織出來的。
早先大伙所用的繅車、紡車、織車,都是手搖式,劉梁村仍全是手搖式,但外面已經出現效率更高的腳踏式織車與紡車。
春蠶開始,莊木匠注意到劉梁村這種狀況,他提出疑問。劉昌郝苦笑,原先劉梁村是一個封閉環境,若不是他祖母到來,甚至都沒有桑蠶戶,那來先進的紡織設備。
春蠶未下去,不過在京城能買到生絲,劉昌郝讓韋小二在京城買了一團生絲,不多,是做樣品的,然后將莊木匠做的新式紡車搬到院中,徐小娘親自劉昌郝先是加錢,丙等地加到四貫錢,丁等加到三貫,又說:“梁二叔父,劉三叔父,劉梁村地真如此值錢?吾家所種乃瓜乃花,需近地自種之。然汝家地多,所多之地亦是租,何必拘于此山洼?”
若是原來的劉梁村,處于半封閉狀態,那是沒辦法的。
現在路修好了,劉梁村買不到地,可以去“山外”買地,三四貫錢都能買到半水田,真正的水田,丙丁等旱地一年能得多少租子,半水田一年又能得多少租子。
與劉昌郝所說的載黑水河水一樣,還是腦袋沒有轉過來。
僅是一句,讓兩戶人家驚醒。其實兩個大戶與劉家關系不惡,不然劉昌郝開口提買地,人家早走了。你家人再多,難道逼著我賣地給你,劉四根也不行哪。
彎子轉了過來,也沒有為難劉昌郝,迅速與劉昌郝簽下白契,至于那四個大禮,兩戶人家都是無所謂的。用這種紡車給大家做示范。
賣地給劉昌郝的,劉昌郝會讓莊木匠以后抽空,替每戶做一臺這種腳踏式紡車,至于織車,那得付莊木匠錢了,不過劉梁村的桑蠶也就到了紡這一步,織的人家一戶也沒有。
桑樹與新式紡車也很重要,家家植桑,劉梁村耕地便不會緊張。新式紡車等于增加了植桑的附加值,提高了村民植桑的積極性。
去年冬天,劉昌郝就與客戶說過,只是到現在才將它拋出來,其區別又多了一份大禮,腳踏式紡車。
四份大禮,多數人家無法拒絕,有的人便看向另外兩戶人家。這兩戶人家皆算是村里的大戶,地多,家境還可以,劉昌郝雖送了四份大禮,人家也不動心。
意思是明擺著的,你讓他們兩家賣地,我們也會賣地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