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問了,劉昌郝也答了,劉昌郝跑到孫嶺村那邊買下那么多地,與山,幾乎將劉梁村的人驚呆了,還沒有滿足,繼續買地。買地是輪種甜瓜,但買山是干什么用的?種苜蓿,見鬼去吧,誰相信。
“我買山,是因山成荒山,水土破壞嚴重,土質惡化,故我先種苜蓿,然后種花木,不圖收益,但圖定住水土。你們莫要多想。”
劉昌郝也非是虛言。
如果不是他來到劉梁村,這一帶地勢會有什么變化?因植被漸漸破壞,先是各條山溪陸續消失,其速度還比較快,據四爺爺說,他小時候各條山溪水流量還可以的,現在越來越不行。黑水河水流量也越來越小,最后也會消失,當然,想要黑水河消失,得有好幾百年時間。
山上沒有植被定住水土,汛期來臨,表層風沙化的細土會被沖刷下來,山灘面積越來越大,將坡地覆平,耕地墊高,地勢會越來越平坦,但真形成了這種較為平坦的地形,那時候才叫真正的貧瘠之地。
劉昌郝忽然明悟,黑貓大人給自己這個萬畝錦繡西坡的任務,有點難完成,面積太大了。但不如此,護不住這方水土,甚至自己努力經營出來的大計劃,幾十年后,也會因為周邊水土嚴重破壞,沒有了生存空間。
沒有人會考證這一帶水土演變的歷史,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證明。
永樂大帝很厲害,但他將首都定在京師,看上去天子守國門很威風,然而確實太靠前,少了騰挪空間。從這一點上來說,他不及朱元璋,朱元璋先后考察了開封與長安,然而因為水土嚴重破壞,不得不放棄,繼續于金陵立都。至于大都,老朱從未考慮過。
長安不大好說,然而開封呢,以舉國之力,開一條運河,能費多少力氣,可想當時開封周邊惡化的程度。從現在到朱元璋時,隔了多少年,相信不會超過三百年。
有人自做聰明,說:“也是,山上種樹木,雖收益慢,候上幾十年,未來也可觀。”
候上幾十年?劉昌郝不欲辨,他看著兩家大戶,轉過彎了,這價格真的不低,兩家便同意出售。付錢,簽白契。他們兩家都賣地,余下二十五戶人家陸續簽下契約與白契,契約是劉昌郝的承諾,白契是田地交易。
各戶人家背著錢出去,張平臨出門訕訕。
“張叔父,大村里(村中心)是是非非吾不問,我家與你家皆壟上,且我家對你家一向不薄。”
“是,是,我錯了,我錯了,”張平連連點頭。
“你是錯了,記住,端午節送我家禮。”
不是送端午節的禮,而是賠罪禮,送過了,兩家一笑抿恩仇。
“善,”張平大喜,為什么家家立即答應,蠶桑收益都知道的,關鍵這里離京城近,絲線皆能賣上好價錢,所種之人不多,一是等不及,二是種不好。
劉昌郝承諾提供大苗,施肥方法,劉梁村幾乎無人敢懷疑,種不好問題解決了,況且有新式紡車。桑田套種黃豆,加上做工的收入,等不起的問題解決了。鞭炮的工錢,本身就讓許多人家眼紅。
大伙走了,莊木匠問:“少東家,地夠乎?”
自家事自家知道,不僅買來五百多畝地,劉昌郝還有一個大計劃,坡地全部平整,即便留下一部分繼續建山塘,這是一個長條形一路向北去的,最少能平整出五百余畝的坡地。
除了這么多耕地外,還有好幾十座山,一旦開發出來,將是驚人的面積。當然,現在也不會質疑劉昌郝的投入,且看每畝甜瓜的收益。
夠嗎?還早著呢,劉昌郝又不好回答,含糊地說:“想自成一個大景觀,依然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