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等同僚,我懂了,百姓乃小民,故任你魚肉,將百姓往死里相逼,難怪數年間劉梁村出了幾條命案,一直不能偵破,原來是你從中作梗。”
劉四根臉色發白,其他的還好,特別是劉昌隆那案子,若是孔押司協助劉昌郝,替劉昌隆家翻案,自己多半是兇多吉少。
他連忙將曹錄事拉到一邊說:“你對他說,等他回去,我會持十金于烏頭渡等他。”
十金便是十兩金子,一百貫錢,劉四根等于下血本。
曹錄事回去拽孔押司衣角,孔押司又喝道:“你想說便說,何必鬼鬼祟祟!你見不得光,某能見得光!”
他軟硬不吃,曹錄事更急,說:“孔兄,止是小民一個,何苦維護之。”
小民一個?不提李闊海必然會維護,憑借人家的才情,真正的名聲,自己同樣也要維護。但這個真相,孔押司是永遠不會對曹錄事說的,并且兩人在縣里,本身就不大和睦。
繼續量,孔押司問:“某有無偏袒劉昌郝乎?”
這便是劉昌郝在韋小二耳邊所說的話,韋小二傳給了孔押司,該怎么量就怎么量,一是有曹錄事在場,無法偏袒;二是自家三代積善,自己略有些好名聲,不能隱田漏稅;三是后面還要建山塘,以及甜瓜的收入,如劉昌郝自己所說的,縣里的胥吏衙差不是瞎子,想瞞也瞞不住。不過由孔押司親自主持真正的丈量與估等,至少能保障一個公正公平,但量過后,勞煩孔押司徹查劉四根家的耕地面積與等級。
我們一道同歸于盡吧……
曹錄事嘴角發苦,孔押司丈量是很規矩的,問題是自己丈量的小薄子與布尺一起在孔押司手中,能有什么好事?或者這么說吧,等孔押司標準丈量后,誤差又大,劉昌郝帶著人將自己狠揍一頓,也是被鬼打了,絕對沒有妨礙執法一說。放大一點,便是當初宋夫子所說的,官員與鄉紳共治地方……這個制度并不落后,至少能限制一些官員的權利。
打完了,自己還要想辦法,將這個布尺與小薄子拿回來,否則孔押司交給知縣,還是一個大麻煩。
孔押司低聲說:“劉有寧,速去納稅。”
逼到這份,只有火拼了,一旦大薄地畝地等一起改變,必然會升等,也會多交稅。
“是也,謝過。”
“勿謝,我還想你某天出人頭地,替吾尉氏爭光彩也。”
“此,太勉為其難,”劉昌郝啞笑道,迅后立即離開,他交稅快,反正除了生絲之外,余下的全部是花錢買。劉昌郝去交稅,孔押司繼續帶人丈量,這一量,劉家原有耕地面積反少了許多,路、灌溉渠、蓄水塘能算是耕地面積嗎?沒有這說法!劉四根暗暗叫苦,未到他家的地,但他已經猜到了。
繼續量,大田快,然而還有無數小田,也就是劉昌郝買來的五百多畝耕地,以及租戶地,曹錄事一塊塊地量過,孔押司也是一塊塊量過。真實的與大薄上的誤差并不大,這些人又不是劉四根,能有多少能力隱田?但以曹錄事所量的,那面積大海了去,五百多畝耕地,讓他量出近八百畝。劉昌郝交完稅,回到劉梁村,才剛剛量完,劉昌郝看著兩邊的誤差,來到曹錄事面前。
曹錄事嚇得連退了后幾步。
“曹錄事,汝言此乃是甲等地,我用它來換你岳翁家的乙等地,如何?”
劉四根說:“我為何與你換。”
“張叔父,揍他。”劉昌郝惱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