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虎走過來問:“梁永正,你對我不滿耶?”
教閱歸來,還有上番。
上番梁永正不敢搗鬼,但終有些不舒服,正好來了十八家客戶,韓大虎編了十六丁,又將去年七丁摘了出來,到縣里報備,置了一個新大保,秦瓦匠為大保長。梁永正得知后不服氣,似乎去縣里爭了好幾回,然而若是十幾丁還能爭一爭,都二十多人了,如何能爭?
可能因為他心里憋了一口氣,或者是因為去年教閱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誰知道呢。
“韓保正,我那敢對你不滿,然不能不上墳?”
“你現在欲上墳?”
邊上的人又是哄笑。
“冬至須上墳。”
“既是冬至,豈不結了?”
不說冬至,馬上村里死了人,在兩天之內也能將橋建好,這么多人呢。梁永正灰溜溜走了,韓大虎說:“劉昌郝,此兩人,你須注意。”
打是不敢打的,但梁永正與劉四根以后還會來陰的。
“韓叔父,心中無鬼鬼不敢上身,”劉昌郝說,雖這兩人天天盯著自家讓人多少有些煩躁,但現在,這兩家人已經威脅不了自家。
“劉昌郝,雖孔押司對你善,亦不可不防,”韓大虎勸說道。
劉昌郝點點頭。
“人漸少矣。”
到了八月,漸漸到了收割單季作物的時候,勞力必然一天天減少,其實從現在起,勞力已經開始在減少,但后面還有不少工程量呢。劉昌郝說道:“必然,然與去年不同,八月不行可九月,九月不行可十月、冬月,明年正月。”
不可能拖到明年,僅是劉家便有三十多家客戶,頂多十月底,基本上就可以竣工,余下一些余尾工程,自家來做了。劉昌郝嘴角張了張。
“劉昌郝,你想說便說。”
“韓叔父,我能否斗膽問一句,你原是河東何處州縣人氏?”
“此有何斗膽,且問此,你欲有何用意?”韓大虎好笑地說,當年尉氏將他關押起來,都派衙吏去了他老家詢問案情,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韓叔父,我欲九月中旬去河東,且是河東前線,我對那邊不熟悉,故相請韓叔父陪我一道前往,然恐我所往之處,離你故里相近……”
當年韓大虎快意恩仇,爽是爽了,老家卻呆不下去了,只好逃到棘嶺寨。但河東那邊被他殺死的死者家屬肯定恨之入骨,韓大虎不回去,不敢來京畿地區報仇,一旦回去,只要看到,必然會報仇,況且那邊是前線,什么事都能發生。
韓大虎訝然道:“劉昌郝,你為何去河東前線,知道那邊有多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