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稍大的貓在邊上叫了一聲,才將謝四娘喚醒。她立即披上衣服,將苗苗抱了起來,打開后門。這是劉昌郝當時有意設計的,張德奎住在隔壁,后門便是蓋氏家。自家的后門便是秦瓦匠家,同時蓋氏與張德奎家隔著一個拱門。等于四家幾乎是一個整體,畢竟村子里人事壞,特別是劉四根家四個兒子,全部不是一個東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遇到了萬一,幾家連在一起,能有一個照應。
忽然拱門閃出一個黑影,謝四娘嚇得跌倒在地。
“三娘子,是我。”張德奎說。
他同樣被驚醒了。
開頭時先是自家與劉家的狗叫。
張德奎一樣地睡得不清醒,忽然叫聲變得奇怪起來,張德奎這才坐起。
畢竟白天朱三還說過,須小心。
他也未開門,先是附耳聽,他睡在東邊,隔壁便是劉家放錢的房間,便聽到瓦片相碰的細微聲響。肯定有些不對頭,他推開窗戶,也看到自家的狗倒在地上。狗被藥死了,但外面是什么狀況,他不清楚,便先叫秦瓦匠。
“張叔父,外面有人揭瓦。”謝四娘聽到張德奎說話聲,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了下去。
“我也聽到了,”張德奎敲秦瓦匠家的門。
“誰啊。”
“秦兄,莫吼,快開門。”
秦瓦匠打開門,張德奎迅速將情況說了一遍,兩人抄起家伙,從側門繞到前面。結果前面什么人也沒有,只有一個高腳凳子,一些揭下來的瓦片。
“三娘子,賊跑掉了,”秦瓦匠大聲說道。
他這一吼,幾戶鄰居一起爬了起來,人多了,謝四娘在艾三娘陪伴下回到家中,點亮油燈,確認家里沒有人,打開門看狗,兩條狗全部毒死了。她又將院門打開,薛勇也過來了,看著瓦,看著狗,問:“是誰干的?”
誰知道,而且外面漆黑一團,上哪兒找這個小偷?
秦瓦匠說:“天明后,看看誰家少了凳子。”
薛勇說:“也未必是本村人做的。”
就是本村人做的,憑借一個凳子多半也找不出這個人來。就在大伙議論時,兩只貓忽然向樹上爬去,論爬樹的本領,家貓在它們面前弱爆了。一會兒,樹上面便傳來動靜,梁得正與村里的一個小混混在樹上被貓撓得吃不消,順著樹滑了下來。
秦瓦匠與張德奎將他們一把按住,結果發現他們不但帶來凳子揭瓦,懷里還別著一把用來撬窗戶的尖刀。
張德奎摸出刀,額角上都冒汗了,這玩意不僅能用來撬窗戶,也能用來殺人。可以想一想,讓他們得逞,進了院子,將窗戶撬開,然后搬錢,謝四娘又不是死人,發現了,會有什么后果。
不但張德奎,連秦瓦匠也醒悟過來,兩人暴跳如雷,先將他們捆在樹上,開始拳打腳踢。村里那個叫梁得水的小混棍吃不住痛,哭啼著將經過招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