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朱三說,劉昌郝是臥在盤石向天上看的,那扇門在何處?
“三郎,非是你想象之門,我便推開這扇門,發現門內有無數浩瀚,甚至前所未有的知識。”
“吾知之了,”李二郎說。
前面劉昌郝便說過,他自幼喜歡讀書,還讀了許多雜書,偏巧又遇到了一個道士,道士說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外面世界的傳聞,傳聞不一定重要,重要的乃是讓劉昌郝開拓了眼界。
只是以前他一直沒有將這些知識融匯貫通,大約是他回到家,躺在這塊盤石上,心情寧靜下來,忽然處于一種“頓悟”的狀態,然后看到了許多,或者說想到了許多奧秘的學問。
朱三眼睛珠轉了轉,通過李二郎與劉昌郝的對話,劉昌郝應當沒關系,不然李二郎也不是這種態度,于是他開了一個玩笑,躺在盤石上,仰頭看天,天空雪花在飄,耳風北風在刮,且盤石上還有許多雪花,他冷的一哆嗦,連忙爬了起來。
李二郎忍不住放聲大笑:“朱三,汝是一輩子看不到那扇門的。”
不但朱三,可能整個宋朝,也未必有幾人能“看到那扇門”。
劉昌郝帶著他們下山,未去鞭炮作坊,看也可以,但沒有看的必要,重新來到老田。
“李二郎,我看到了許多新奇的知識,看到最多的還是種植,世人種之皆知其然,我種之,漸漸已知其所以然。”
“本源?”
“幾已是本源,固我能種牡丹,未來且不會比洛陽差。我種甜瓜亦高產也,每畝幾達四千斤,明年可能接近五千斤。”
賣出的凈重沒有這么多,但若是將挑剩下來的次瓜,偷掉的瓜,白送的瓜,留種的瓜,一起加上去,是快接近四千斤了。四千斤便是四十余石,況且明年會更多,李二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聽到這個產量,他都有些眩目。
“李二郎,李太白曰,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杜子美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兩者誰意境更高乎?”
“各有所長吧。”
“我以為杜子美乃更高也。若能得廣廈千萬間,庇盡天下寒士,事權貴又有何妨,吾愿舍棄吾所有榮譽、財富、生命。李二郎,你可知棉花乎?”
“棉花?”
“木棉,非木綿樹的木綿,其乃一歲一枯榮,能織布。”
“我知道,嶺南福建已有多處種植,用其織吉貝布。”
“福建路也有人用之織吉貝布?“
“主要是在嶺南廣州等處,福建路雖有人種植,用來織布者始少,且多在泉州一帶。”
“我,我,”朱三都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了,劉昌郝不知道泉州有人種植做吉貝布很正常,其實能知道泉州有人種就很了不起了,但自己是去了泉州的,卻沒有發現,此乃是自己與伍貴的失誤。
劉昌郝沒有想朱三,而是想中書堂吏,真不能小看了兩府的堂吏,一般人真的做不來。朱三問:“泉州所種之人多乎?”
“若僅是泉州,所種之人應有不少。”
“難怪……”朱三嘴角有些發澀,難怪的是他去了泉州后找牙行,牙行索要了不菲的錢帛后,僅用了三四天便將他需要的種籽搜集好了,且剝好了。他也誠實,對劉昌郝說:“我與伍貴有錯矣。”
“嗯?”李二郎狐疑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