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哥,那個不用管了,你且說一說,否則有人以為你出身低微,又會輕視于你。”
“然且不能操之過急,須用數月時間進行拉攏,但這個拉攏不是給其好處,無外乎請他們偶爾出來吃一頓飯,表示一下親近之意即可。數月之后,若有三兩都頭或副都頭,七八十將支持你,便可掌控全營。或有許多人不服氣,然而各自為戰,不足為害。”
“訓練如何?”
“未掌控全營前,稍嚴之,掌控全營后,亦不能操之過急,漸嚴之。”
“做私活、貪墨如何?”
“先不問,掌控全營后,亦不能全問,然那時可以拿一兩過份者開刀,用之駭猴,須知一條,水至清無魚,大環境容不下清廉了。”
“你是說,容許少貪,但不能貪得太多,容許其讓手下做少量私活,然不可過份?”
“差不多吧,其分寸,你一定要拿捏好。”
“空餉若何?”
“須知,各營編制名義上五百人,皆不滿之,你們這一營已有四百二十余人,縱吃空餉,數額也不多,且吃空餉,與你這一級別無關。莫問之!”想說這個,那得罪的人海了,且多是一些有來頭的大人物。
“你是指使,漸漸摸到官場的邊了,然你是武官……”劉昌郝想了想,說了說曹彬與狄青的故事,在宋朝,身為一個武官,只能低頭做人,否則下場就會很慘。
梁小乙茫然若失,劉昌郝說:“且莫失意,不說你,縱然是官家,亦不能欲所欲為。這些乃是權術,想要服眾,終極卻只有兩條,一是你自身的能力,若是你能文能武,武藝出眾,技壓全營,下屬又漸漸會誠服矣。二是以身作則,凡訓練、出勤、戰斗,你必然身先士卒,下屬又會漸漸誠服。還有其他的,諸如執法須公平,下屬少貪行,你卻不能貪,盡量地關懷下屬,是關懷,而非是殷勤,這個分寸也要拿捏得好。大約就是這樣吧。”
應當還有,但劉昌郝也想不出來了。
梁小乙坐了良久,不是坐,而是將這些記下,最后站起來說:“我去韓師傅家。”
“應當要去的。”
梁小乙成為指使后,許多人根本想不到是劉昌郝的功勞,皆以為韓大虎教了梁小乙了不得的武藝,許多鄉里無賴跑到韓大虎家門口,想要拜師學藝,將韓大虎弄得不勝其煩。
但韓大虎心里面清楚,他問:“梁小乙,你為何遷為指使?”
別說武藝的啥,梁小乙雖身強力壯,談武藝,不練上三四年休想好得起來,可能他們那一營中,便有身手比梁小乙好的人。
“我也不知。”
韓大虎惱了:“我是你師傅!”
這個惱不僅惱梁小乙欲藏拙,也是被一些無賴來學藝弄得煩惱的。
梁小乙被他相逼,只好悄聲說:“韓師傅,劉昌郝議論了時政,被官家與諸相公召于中書相詢,官家似乎很是欣賞,欲讓劉昌郝參加制科試,然劉昌郝欲養小娘娘,未答應。不知說了什么,官家也將我召于中書,可能因此,得以升遷。”
至于其他的,梁小乙就不清楚了。
“官家召見劉昌郝?”
“冬至前落雪的第二天。”
那時韓大虎還在教場呢,不過韓大虎也反應過來:“是黃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