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會不會去?”
謝四娘在邊上說:“昌郝,錢夠用便行,何必去嶺南,那邊終是瘴癘之所。”
瘴癘之所未必是真的,然而南方的瘧疾與氣候終是一件頭痛的事,劉昌郝索性不說話。
“劉有寧,市易務來人問我,甜瓜何時上市。”
“你對他們說,與去年一樣,數量不能多,價格不能少,同意,簽契約,語氣稍強硬一點。”
“劉有寧,我還是想不懂,市易司居然不能盈利。”盡管劉昌郝解釋過,朱三多少有些不相信,這般地強買強賣,還有利息錢,不說是一個全國性大買辦,即便一個京城,隨便著一年也能積余幾十萬貫。
“來的時候你看過吾村山塘?”
“看過了,水居然放完了。”朱三古怪地說。劉梁村東邊的旱地不過七八百畝,或拿劉昌郝家去年的山塘相比。去年劉昌郝家也有不少地,用水量更狠,除了種植紫云英時,山塘用了半塘以上的水,余下的山塘皆是滿的或大半滿的狀態。朱嶺溪這口山塘比去劉昌郝家的山塘還要大,為何能用完呢?
劉昌郝說了經過。
“道理差不多。”
章惇霸氣吧,后來出任首相,連保甲法都恢復了,然市易法也沒有恢復。不但坑,得罪人,也不盈利,恢復它干嗎?或讓牙人行人不貪不拿,根本做不到。或如他于元宵節抄的詩,皆知道有許多胥吏兇殘貪墨,官員反對,皇帝反對,卻沒有一個人有能力將之杜絕。
“王相公如何?”
“他只問了我幾個問題,我如何評價?”
“你說朝廷還能用兵西夏?”
“表面是似乎遇到很多麻煩,然,契丹僅是以為我朝軟弱,故勒索之,其并不想動兵。交趾僅是疥癬,雖痛一下,不會有大礙。”
用兵西夏是謂必然。但也不能說趙頊與王安石心大,若宋朝真的將幽云十四州收復過來,以宋朝的財力,修建長城是很容易的。且又不像明朝,都城頂在前線,有了更多的回旋余地。其實明朝也不能說亡在清人之手,準確地說,南明才是亡于清人之手,明朝是亡于李自成之手。
而且宋朝對海外又持著比較開放的政策,無論是北宋或南宋,許多福建路百姓已經自發地向海外遷徙,官府亦不過問。說不定國祚時間會更長,還會帶來許多更好的變數。
這是一個重要的拐點,卻始終沒有拐過來。
謝四娘聽了面色一緊,可明智的沒有問,梁小乙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怕上戰場。
兩人又去看苗圃。
也死了一些,是必然,不過皆用了基質,又是精心照顧的,死亡率不算高。
“明年能繁殖乎?”
“不用明年,今年就能繁殖。”
但必須知道它們的特性,先是修剪,皆需要修剪,然多數不能像桑樹那樣大伐式的修剪,會影響其壽命,一般是修剪掉病弱枝,一些不必要的側枝,或者為了造型修去主枝與一些叉枝。
就著一些修剪下來的比較健康的枝條進行扦插繁殖,但這個更需要懂得其特性,如楓樹槭樹,最好用播種方式去繁殖,扦插成活率比較低。不過眼下皆是樹苗,等種子太晚,有修剪下來比較好的枝條,也能扦插繁殖,江南可以在梅雨時季扦插,北方只能放在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