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父子如何判之?”
“梁得寧平時無不孝行為,弟弟妹夫來搶錢,也僅是護著錢不讓他們搶,而其弟弟妹夫卻為了幾十貫錢,置之于死地,無論有無其父母之令,是以弟犯兄,當徒一年刑,其父亦須十杖。然須派人詢問馬大夫,傷者情況如何。”
原來不是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啊,外面圍觀的人紛紛說道。
盧孔目正色對外面觀者說:“父即便無辜將子女有意打死,亦僅是流刑,然子女毆打父母,侮罵,稍重者,便是死刑,父母有生養之恩,故為上,諸位須記之!”
許多人心里又戚戚起來,純孝的人終是少的,有不少人家幾句老不死的是會罵的,這樣情況鬧到官府,當然不會判死刑了,但重杖幾十下是跑不掉的。
一一在筆錄上簽名或按手印,梁永昆父子收押起來,陳繹又安排一個胥吏帶著兩名官兵騎馬回京城,向馬大夫要證詞,察看梁得寧傷勢,若是屬實,還要將梁得寧兩個妹妹抓起來,未必會判徒刑,但杖刑基本是逃不了的。
又審肖娘子的訟狀,陳繹說:“薛勇,你是劉昌郝的鄰居,那晚行竅,你說清楚。”
薛勇將經過說了一遍。
武兆麟在外面說:“陳公,那把刀小民帶了過來。”
“遞上來。”
武兆麟將馬呈上來。
“薛勇,可是此刀。”
“正是此刀,雖未出事,然小民后來想起,也是心驚。”
外面圍觀的人大嘩。
尉氏城也不大,外面便是農村,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幾歲大的女孩子,一旦讓梁得正兩人于月黑風高之夜,帶著刀翻到院子里,會有什么后果?
“肖娘子,你可知劉昌郝遠去河東,為了何事。”
“奴家不知。”
“他深入前線,潛入敵境,幾乎挽救了河東。”
契丹才剛剛知道宋朝修了堡砦,幾個使者與韓縝爭吵,韓縝拿出一張地圖,是簡化過的河東地形圖,問,黃嵬山下邊便是汾水河谷,汝國奪此地,意欲何為?幾名契丹使者嚅嚅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就是為了這個門戶,與出兵無關,然而門戶在手,契丹于河東也可以做到可攻可守,情況終是兩樣。但幾個使者的不回答,讓韓縝產生更大的懷疑,于是向朝廷稟報,雖然明知道契丹后面有的吵,但滿朝君臣同樣驚出一身冷汗。劉昌郝知道契丹以后不會用兵宋朝的,但宋朝有幾人能知道,若此,都不會如鄰大敵。
“挽救河東?”肖娘子茫然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婦道人家也敢欺之。”石得一嘆息道,想想那些絕妙的詩詞,地形圖,棉花,小水利書,三字經,西坡對韻,是何等的才情,不過他也笑了起來:“陳公,劉有寧乃有大才也,然小智卻不足。”
“終是少年,終是少年,”陳繹也莞爾一笑,若沒有缺陷,那不是人,而是智近妖了。
肖娘子忽然說:“二公,然他讓奴家與丈夫和離。”
咦?
陳石二人皆一愣,不管梁得正是什么人,讓人家和離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