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走到莊墨韓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地鼻子,搖了搖,輕聲說道:
“注經釋文,我不如你。寫詩這種事情,你……不如我。”
殿中依然是一片安靜,所以這句話雖然說的極輕,卻是清清楚楚地落入眾人的耳中。此時的臣子們,當然對這句話無比相信,他們對于凌曦的詩氣才華早已是五體投地,不論莊墨韓有如何高的聲望,但如果說詩文一道,凡是現場聽凌曦“朗誦”古代名詩三百首的這些人,在今后的日子里,都不可能再去相信,會有人地詩才勝過凌曦。此時更不要再提什么抄襲之事。
既然沒有人相信以凌曦的才能,還要去抄詩,那自然就是莊墨韓在說謊。此時殿上諸人望著莊墨韓不免流露出失望、憐憫、鄙視的眼光,心想這位一代大家,半生清名,不料居然臨老虧德,與后生爭名。
莊墨韓看著凌曦,就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眼中流露出一片黯然,不知為何,忽然胸口一悶,用白袖掩唇,吐了口血。
陛下臉上神情似笑非笑,望著凌曦說道:“有此佳才,平日為何不顯?”
凌曦似醉非醉,回望著陛下說道:“詩文乃是陶冶情操,修心養性的事物,自己高興就行。”
“說得好,范閑扶他坐下。”皇帝陛下見凌曦有些站不穩道。
聽到陛下的話,一旁的范閑扶著凌曦入座。此刻大殿中都是在討論著凌曦的詩句。
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凌曦聊發詩仙瘋,一代大家莊墨韓黯然退場,陛下擺明要栽培范家的大公子,太子地位穩固,今夜的信息太多,所以不論是東夷城的使團,還是各部的大臣,回府之后,都與自己的幕僚或是同行者商議著看到的一切。但是讓大家無比震驚,討論最多的,當然還是凌曦今夜在殿前的表現。
最后得出一個共通的結論,凌曦實乃詩仙也。
……
回范府的馬車上,凌曦和發現在沉沉酣睡。兩人是被太監抬出宮的,渾身酒氣薰天,滿腹牢騷無言。
上了范府的馬車,宮里地公公們細細叮囑了范府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兩主子,那些老大人們都發了話,特別是凌曦的腦袋可是慶國的寶貝,可不敢顛壞了。
車至范府,消息靈通的范府諸人早就知道自家姑爺在殿前奪了大大的光彩,扇了莊墨韓大大一個耳光。闔府上下與有榮焉。近侍興高采烈地將他背下馬車,范若若親自開道,將他送入臥房之中,然后親自下廚去煮醒酒湯。再后來小心地擰著毛巾。沾濕著他有些干的嘴唇。
被吵醒的范思轍揉著發酸地眼睛,又嫉妒又佩服地看著醉到人事不省的姐夫。司南伯范建在書房里執筆微笑,老懷安慰的模樣,連不通文墨的下人都能在老爺臉上看懂這四個字。他心想給陛下的折子里,應該寫些什么好呢?畢竟凌曦是自己的女婿。
夜漸漸深了,興奮了一陣之后,大家漸漸散開,不敢打擾范閑醉夢,此時他卻猛地睜開雙眼,對守在床邊的范若若說道:“若若。”
“啊!相公,你醒了?你可擔心死我了!”
范若若猛然抬起頭,見到凌曦正睜著眼睛望著自己,頓時一喜,便一頭撲進了慕寒的懷里……頓時,一股少女獨有的幽香,撲鼻而來,愈發的濃郁。但是此刻不是享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