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悲啊。”
我在心里默念,這樣一來,自己長期以來建立的完美形象就不復存在了,我再也不是老師眼中的乖孩子,汪班已然將我斬殺,就不知道英語老師態度如何。
我們被送到德育處,進行集體整治,并且全校通報批評,罰站一個月,每次上課都站在后面。所有人都賴汪班兒子把我們出賣了,其實是我們賣了我們自己,所謂的玩樂中結識的人,不存在真正的信任。
出乎我意料的是,淵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和我講話,有時候他會找我打乒乓球,我們還是老樣子,在那石頭做成的球臺博弈。而英語老師,每次上英語課她都會走到教室后面看看我,對我說:“傻孩子,下次不許再犯了。”
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是的,原本我周圍的一切依舊還在,他們沒有拋棄我,并不是像先前那個人一樣,事實證明,我所追的東西是有追的價值的,我將這份堅持和感動化為新的力量,最終在初二的期中考試站了出來。
于是便有了我第一次成為班級第一、年級第二的豐功偉績,在那波濤的歲月長河中,它是我行駛的燈塔,我的驕傲。
淵會因為我的這些成績而注意到我,他是后天條件反射才這樣的,而我即將為諸位講述的另一個人,并不因為我的任何其他東西,純屬于性格上自然的磨合,仿佛我和他天生就是做哥們的料似的。是啊,那個他,至今回想起來,印象卻沒淵的十分之一深。
輝和淵最大的不同就是為人處世方面。淵是高調的大提琴手,而輝是溫文爾雅的鋼琴師,他們一個走在我的前面,一個走在我的后面,作為夾在中間的我,很有安全感。特別是輝這個人,和他接觸,你不需要任何的防備,因為他總是掛著一個簡單的笑容,像清風那樣揮袖,像云彩那樣踏步,在他的身上你也能看到一道光暈,讓人安逸,使人陶醉。
輝正如他的名字那樣,像燦爛的光輝一樣照耀著我,在他的庇護下我總是頗具活力,做什么都有勁。我積極地參加各種活動,在同學面前團結友善、互幫互助,在老師的眼里是貼心的小助手,對任何事情充滿期待,對任何事物充滿好奇,熱愛著身邊的一切,他們說我是個幽默的人,和我待在一塊,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女生們喜歡調侃我,我毫不介意,她們遇到學習上的問題時我總是積極地給她們解答,有時我會給她們帶些新鮮的小玩意兒,比如沒見過的零食或者親手制作的疊紙。
而輝呢,在所有人包括我在內看來是一名謙謙君子,我們語文老師常常夸他的字寫得大氣,正所謂字如其人,輝的這一手楷書灑脫流暢,要說毛病嘛,就是寫得太大了點,我只能說:哥,霸氣!
我和輝在一起的時光比任何人都長,想我們那時候吃飯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就連上個廁所也要在一起。我們都喜歡看書,有時候互相寫寫文給對方看,一開始,我的文章水平和輝不能比,他總是說我寫的東西華而不實,不像他的行文,既飽滿,又可口。
我最羨慕輝的地方是他那安貧樂道的處世態度,不管外界如何的變化,局勢對他是利是弊,他都能安然處之,那時候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陶淵明,我很好奇在他的心里是不是有一塊美麗的田園,那里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桃花遍地,柳絮飄揚。輝就是那名躺在吊籃里乘涼的摳腳大漢,豈不快哉?
我想前往他心里的桃花源,但是我最終還是迷路了。
迷失的時候輝看都沒看我一眼,他的面目是那樣迷離,我想要伸出手,可是一個黑影擋在我的面前,那是什么?
是一個披著皮囊的人肉,我把它視作擋在我前往輝心靈深處的阻礙。
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