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保安大概四十來歲，名叫孫保福，充滿了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味道。
兩人坐在車上聊天，孫保福說道：“你真愿意去那個地方？”
江愁眠有些好奇，之前那個經理說話就很奇怪，這會兒這個保安說話也很奇怪，那個地方怎么了？
“合同都簽了，能不去嗎？那個地方怎么了，聽你的口氣那不是一個好地方啊？”
孫保福說道：“花園口是個好地方，十三號不是個好地方。聽你這么說應該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花園口十三號的事。
那個地方在古代是菜市口，前幾年被集團買來建了一棟公寓，可是后來出了一些事情，就讓大樓閑置下來了。”
古代的菜市口用來干什么就不用多說了，那種地方一般怨念都比較重，會出現奇怪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孫保福繼續說道：“那樓賣又賣不出去，拍賣也沒人敢買，就這么拆了又有些可惜，而且拆了那地也不知道用來干什么，所以那樓就一直在那兒，沒人住，也沒有拆。
以前有個半聾半瞎的老頭在守樓，不過上個月腳滑把腦袋摔著了，現在還在醫院里呆著，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江愁眠不想說話，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怪不得工資這么高，還有人身保險，這就是踏馬的去守墓嘛！
不對，守墓都比這安全，畢竟墓地里的都是有名有份的，不像這大樓，全是孤魂野鬼。
車子停在花園口十二號，孫保福沒有把他送到十三號樓底下，“里面水電都是通的，也有網絡，當初就是按照高級公寓來建的，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江愁眠說道：“誒，那保安室在哪兒？我住哪兒啊？”
孫保福說道：“保安室門口右轉第一間，至于你的住處，這里這么多房間，你想住哪兒住哪兒，沒人跟你搶，不過你要小心，沒人跟你搶不代表那個地方沒有租客。”
江愁眠說道：“你陪我進去一下不行？”
他往公寓樓那里看了一眼，剛好看見一個老頭從里面走出來，還對著他笑了一下。
怎么會有人？
叮叮叮……
孫保福的手機響起來，他接通電話，“喂，哪位？”
孫保福的手機也不是什么高檔貨，對面說的話江愁眠也聽得到，那邊的人說道：“老孫，李老頭沒挺過來，走了。”
孫保福說道：“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
江愁眠問道：“那個李老頭是不是就是那個保安？”
孫保福說道：“沒錯，我們以前還一起喝過酒，沒想到啊。”
他還把手機拿出來，里面走李老頭的照片，“你看，雖然有些殘疾，但人還算不錯，一輩子磨難，現在就這么去了。”
江愁眠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冷汗直流，這老頭不就是剛才在公寓門口對自己笑得那個老頭嗎！
他回頭去看，門口哪有什么人，只有一片樹葉飄過，在地上翻滾。
江愁眠這會兒就感覺自己是那一片樹葉，在命運的路上翻滾。
“我能不能不干了啊？”
孫保福說道：“合同都簽了，你要是不干會吃官司的，違約金你拿得出來嗎？”
違約金也不是很多，三倍工資而已，也就是一萬五，他身上就幾千塊錢，沒存款。
要不給他們打個電話借點錢？
算了，這么多年沒聯系，估計電話都打不通了。
我先待幾天，實在不行就偷偷跑路，那個老頭不也在這守了幾年嘛，我眉毛粗，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