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這話聽著有些冰冷,細思并沒有錯。正如當妖族需要被她力挽狂瀾從垃圾堆里拉出來的時候,本來就是大不幸,可以成就她的驕傲,卻見證了族群的恥辱。
只是這種宏觀的視角真的很冷,該說不愧是天樞神闕之道么……某種意義上,天樞神闕和天上人真的是很接近的。
只不過曦月還有一句“該我擔的我自會擔”,于是她與鶴悼有了不同,也是她身處囚籠而不得脫的根源所在。
秦弈一直在身邊默默喝酒不說話,聽著兩女交流,心中也有所思。雖然他并不知道曦月的身份,但這種視角認知也是看得通透。此乃這個世間最出類拔萃的女人的交流,而不是之前那種宮斗撕逼了……
有時候秦弈會覺得,自己的格局或者眼界從來比不過身邊人,從遇上流蘇起,一直到岳夕。也就在安安面前還能刷點成就感了,看她崇拜仰慕的小眼神暗爽那么一兩下。
可他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身處了所有漩渦的中心點,在南海一役體現得淋漓盡致。莫說趙無懷事先想不到,其實他秦弈自己事先都沒想過自己有那么大臉。
是不是世上真有天命?
卻見流蘇跳了出來,蹲在他的肩膀上,指著他手里的酒杯:“給我那個,我要喝。”
秦弈無語地遞了過去,流蘇抱著酒杯沖著曦月比劃了一下:“你不錯,和你喝一杯。”
曦月:“……”
程程也是哭笑不得,這鼻孔朝天地跟一位無相說“你不錯”,這小幽靈的臭屁德性搞得跟太清一樣。
卻見流蘇咕嘟咕嘟喝了酒,身軀又變得粉粉的,嘟囔著說:“人若有心,皆可如龍。人無此心,誰能救之?該做的事做了,無愧而已,身有囚籠而意無窮,跳出去,你能太清。”
說完又滾回棒子里去了。
秦弈:“……”
曦月倒是怔怔舉著酒杯想了好一陣子,忽然展顏一笑,仰首飲盡:“謝了。”
秦弈不太想她們追問這臭屁愛現的小幽靈具體身份,忙打岔道:“岳姑娘來了這里,對妖城是否有什么想法?”
“有。”
程程一怔:“嗯?”
你居然有想法,你不是來撕逼的嗎?
曦月道:“別人來看圣龍峰,是驗證怨氣。我看圣龍峰,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裂谷妖魂古陣縱橫捭闔,幾乎無法攻破……但如果圣龍峰的封印被解開,那失去理智的龍魂肆虐而出,是否會對你裂谷妖陣帶來巨大破壞?”
秦弈悚然一驚。
好像是這樣……裂谷妖魂古陣看似固若金湯,可實際上在陣口就埋著炸彈,隨時可能連整個妖陣都被崩壞。
程程道:“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無法可解。只能提升自己的修為,多看顧圣龍峰一線。”
曦月看向秦弈:“你學了時光之法?”
秦弈點頭:“學了一些……”
曦月取出一枚玉簡:“這是時輪返陣之法,你可以試著在圣龍峰布下。屆時如果封印被人解除,可以瞬息激活此陣讓封印回復原狀……或許不能治本,但絕對可以爭取一線變故,勝負便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