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伯安猛地跳起,失聲驚呼。
被射殺衛士的同伴,盡皆失色,手紛紛下意識握住刀柄。
“殿下面前,擅拔刀者死!”雷蠻霹靂般怒吼一聲,陌刀侍衛已經打馬,雖然僅僅十余騎,但瞬間匯集成的錐形,宛如利劍,都可以想象,其接下來發起的沖鋒,必然如雷霆霹靂一般。
“王伯安,你真想試一試,看你這區區百余人能冒犯的了我么?你闔族被株連,卻要這百多個無辜的士兵,也被抄家滅族么?”陸寧淡淡說著,順手將手中弓扔給了刀婢,顯然,他就是看透了這王伯安,不敢試。
“臣,臣不敢!”王伯安臉色陣青陣白,終于,還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齊王的威名,他聽說過,當初青州城破,公主殿下使者到了登州,要各州匯聚義師,進襲齊州,他雖然表面歸順,但遣出的,都是老弱之兵。
齊州很快城破,兗州歸降,隨之齊王挑選齊魯精兵招募流民壯勇充入禁軍,卻是親自派人來各州挑選,而同時返回登州的老弱之兵,簡直將齊王視作了天公上帝一般。
一人破一城,何其令人震撼?又何其令人驚懼?!
更聽聞,原來青州城破,也是齊王單槍匹馬殺入城中,生擒了藥老太師,由此,也令藥老太師驚懼之下,稱齊王為天選之主,從此臣服,甚至成了勸進的第一人。
這些傳聞,或許有夸大之處,但剛剛齊王之神射,瞬間將王伯安的僥幸心理澆了個心涼。
用力磕頭,“請殿下饒恕罪臣親眷!她們……”
陸寧微微頷首:“你這便去將州務交接給上佐,等我處置,但你今日之舉,乃是心中之逆,你妻兒無罪!”
“殿下,殿下,罪臣悔不該,悔不該啊!”王伯安砰砰磕頭,甚至,有要落淚的感覺,卻未想到,齊王就這樣在許多人面前承諾自己妻兒無罪,本以為,大禍臨頭,希望獻出秘寶,懇求齊王給自己留下一兩個子嗣承繼香燈,但妻奴被貶為奴怕不可避免,怎么也沒想到,齊王根本不用自己苦苦哀求獻出什么秘寶,直接便赦免了自己家眷。
“臣死罪,臣死罪,殿下,臣有秘寶,獻給殿下!”王伯安砰砰磕頭。
陸寧揉揉鼻子,總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太容易被感動了,自己也不過做些三觀比較正常的事情罷了。
揮揮手,也不理會王伯安這個茬兒,畢竟金銀珠寶,便是價值萬貫,現今對自己也不算很大的幫助,兩萬禁軍,不算高級將領,僅僅士卒,每個月軍費便上萬貫了。
要令整個齊魯大地的經濟都活起來,才是發展生存之道,靠偏門敲詐,也不過能滿足一時之需。
當然,還有招遠衛,那才是寶藏。
看向文登縣令李佑,陸寧道:“畢家何罪,便由你來斷,我這幾日都在登州,合議罪責后,牒文送來登州。”
李佑等早嚇傻了,只是磕頭稱是。
陸寧又瞥了那文登主薄楊守一一眼,笑道:“你便來左院做個內史,這幾日隨我去登州。”
左內史院,類似門下省,楊守一這個內史,便和門下給事中差不多,五六品官,參贊機務,類似參謀、秘書。
李佑等都艷羨無比的望著楊守一,這可真是鯉魚躍龍門,由小小八品主薄,連升數級,進入中樞。
楊守一也呆了呆,立時跪下,激動的道:“是,臣,臣為殿下肝腦涂地!”
越是自視甚高覺得懷才不遇身遭都是平庸之輩的人,卻被高高在上的主君賞識,破格提拔,那越會覺得主君真是慧眼識珠的天下明主,這條命,必要報效主君!
陸寧笑笑,擺擺手:“好,去登州!”
身遭,立時便跪滿了一地送別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