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桌上旁人都沒搞清楚怎么回事,聽陸寧這么一說,杜大郎和馬三郎立時都跳了起來,杜大郎喝道:“柜娘,你欺人太甚!”馬三郎喊道:“我們也出三倍價!”
馬三郎更對焦贊道:“焦二哥,這錢小弟先幫你出了!”
“不必不必,說了我做東!”說話的是高老蔫,他對劉氏揮揮手:“嫂嫂,你就去吧。”
顯然,他雖然讀書都快讀傻了,但畢竟家境殷實,這地方朋友邀約沒少來,也認得劉氏。
劉氏見此,笑道:“那好,我有錢收就好,那這一桌,酒席錢另算,外加三貫錢,高小員外,外子和你家兄弟雖然是好友,但賬目要分明。”說著話,倒個萬福離開。
陸寧心里,便暗暗給幾個人打了分,還都可以。
故意告訴這些人,范如蓮花不愿意去陪什么林押司,是被迫去的。
桌上這幾人,杜大郎和馬三郎自然是焦贊的死黨,而高家叔侄,被焦贊鼓搗來結賬,雖然就算沒焦贊的情面,高家叔侄為了要結交自己也肯定前來。
但坐了一個桌臺,陸寧就想看看,同桌的伙伴,現今被人欺負,他們會怎么做。
除了高小蔫默不作聲顯然對此還有些厭惡外,其他三人,倒都合格。
不過,這范如蓮花的出臺費卻是令人沒想到,果然是暴利行業,一個過氣花魁,伺候酒局正常就要一貫錢,若每天一個酒局,可比一州刺史年俸都高了,更莫說,還有這些愿意抬高價碼,用兩倍三倍較勁的豪客了。
不過,這類收入,做假賬就很容易了,商稅司這百分之十的賦稅,肯定收不足,而且怕是大大收不足。
但這便是到了后世也是難題,所以才會有稅票抽獎之類的,就是鼓勵人們消費后盡量要商家開稅票。
這青樓,真該收收人頭稅,而且,定得高一些。
給你合法的保障,但你這暴利行業也得繳納足額賦稅。
陸寧正琢磨間,突然就聽到外面不遠的桌臺有人大聲嚷嚷,“怎么了?我說不得嗎?我就偏偏要說!本來就是個笑話,還沒進門,就被家里老頭子扒灰了!你說,這不是笑話是什么?!”
陸寧聽得莫名其妙,隨之就瞥見,范如蓮花突然臉如死灰,嬌軀搖搖欲墜。
焦贊更是臉蒼白,眼中,甚至有一絲絕望。
外面那人還在喊:“這小兔崽子,還有臉和老子爭?!你還要不要臉面?要真不要臉面,你幫她贖身啊,贖身帶回你家,讓你爹繼續扒灰……”
“我日他奶奶!”杜大郎和馬三郎都按捺不住,也不管這是什么拍老師馬屁的酒局了,也不管被父親教訓了無數遍要特別尊重教授更要在教授面前裝出個人樣來的囑咐了,都罵著就沖了出去。
高老蔫搖頭無奈嘆息。
高小蔫眼中鄙夷之色更濃。
顯然焦贊和范如蓮花的故事,他們都知道個大概。
陸寧現今也猜出來了,想來是,焦贊的父親焦晃曾經做過這范如蓮花的恩客,爾后,焦贊卻又和范如蓮花結識而且產生了感情,所以,才變成了這樣荒唐的局面。
正因為如此,焦贊便是幫范如蓮花贖身納為妾,都會變成什么笑柄。
外面,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女子尖叫,男子驚呼。
焦贊突然紅著眼睛也沖了出去。
“打死人了!”,片刻后,更驚恐的叫聲,在外面猛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