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藤原文泰,哪里惹到她了。
其實熱田神社,作為寺社力量,后世和那些佛寺比就差太多了,尤其提倡結婚生子的凈土真宗,其本山本愿寺,真的是聚集了令天下大名都極為忌憚的力量,因為信眾武裝遍布全國,幾乎成了所有大名的公敵。
而熱田神社,到織田信長時期,已經完全臣服織田家,當時的大宮司,跟隨織田信長東征西討,陣亡于一次激烈的戰事中。
“文泰,今日在齊敏面前說,要齊敏納他女兒清御前為側室,齊敏倒真動了心,他這些年一直沒納妾,但我嫁給他五年了,沒有子嗣,所以,他也渴望有個孩子。”恭子恨恨咬著紅唇。
“五年?”陸寧道:“按中原醫學來說,沒有子嗣,也可能是父族的問題,但如果不納妾,終究還是難以驗證。”
恭子點頭,“是啊,我看,也是齊敏的問題。”
真冬姬在旁淡淡道:“這有何難?你請班大哥和你生一個就是,如果不能,那就是你的問題。”
陸寧無語,這兩個女人,一直不太對付,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和自己都熟絡后,便時常冷嘲熱諷甚至唇槍舌劍的斗嘴。
“你是班大哥的侍奴,本來就是應該的。”真冬姬不屑的撇撇嘴,自是看最近恭子宛如回到自己地盤后便猖狂起來,尾巴翹的厲害,心中不滿。
恭子立時俏臉一沉,想反唇相譏,突然,卻看向了陸寧。
陸寧揉揉鼻子,咳嗽一聲,道:“藤原文泰,田地很多吧,若想尾張在強敵環伺中生存下來,令這些田地繳納賦稅給國司,刻不容緩。”
按照京都的律令,神社寺廟的田地,一律不需繳納賦稅。
這也使得,地方的名主(地主)將土地名義上獻給寺廟、神社,向寺廟神社大概繳納近乎三分之一的田租,其余,便都可以入私庫。
神社土地,是不許國司的稅務官進入田地“檢田”,也就是丈量田地多少及復核收成的。
這也是神社土地的“不入”特權。
陸寧琢磨著道:“明日,就令新軍去各處神社地檢田,現今眼見天下大亂,國之危亡之際,尾張知行國,不入之權自該作廢。”
恭子立時眼睛一亮,“不錯,若官司打到京都,左大臣實賴大人,還會贊賞齊敏。”隨之,又有些猶疑,“不過,班大人,新軍才成軍十幾日,文泰的擁護者,可是很多的!”
得到其老公公左大臣藤原實賴的贊賞,是建立在“檢田”成功的基礎上,如果根本進不去神社的各處莊園,反而被神社武裝“熱田眾”給教訓一頓,那迎來的,必然是藤原實賴暴怒后的責備了。
陸寧笑笑:“明日看吧,我也想到處轉一轉,不過,若能進入神社地檢田,在這尾張國,設上使院之事,還望你全力促成。”
想在尾張國設上使院一事,陸寧和恭子提過,但顯然,得到齊人暗中的支持,那是求之不得,包括禮聘齊人為新軍教頭。
但設上使院,就是另一回事,畢竟尾張國和齊人的出羽陸奧地隔著千山萬水,現今明目張膽設立齊人官方機構,既得不到齊人強有力的支撐,還成了關內那些叫囂要對齊人用兵的強硬派的標靶,實在得不償失。
便是左大臣藤原實賴,也很難再為此分辨,也會從此,被捆綁上齊人戰車,至少外界看來,他就是鐵桿親齊派,說不定,還會被政敵及強硬派貼上“國賊”之類的標簽。
這其中各種錯綜復雜關系,牽涉太大了。
是以,恭子一直虛與委蛇,并沒有答應下來。
現今,陸寧又舊事重提。
恭子猶豫了會兒,終于,咬了咬紅唇,“妾會努力玉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