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田產范圍直到城南幾里外的底格里斯河畔,陸寧感覺,應該就是后世底格里斯河的十拱橋范圍,不過現今那十拱橋處,是木筏串起的浮橋,要幾十年后,本地人才建起了那座近二百米長的十拱石橋。
現今進入了秋季,這些農田有的夏季種下了秋西瓜,現今成熟,采摘后播種糧種,也有大片大片金黃小麥等待收割,也可見本地土地之肥沃,本地糧食作物,主要便是小麥和芝麻。
天道教堂的十萬畝土地,從默罕默德聚集區往南二三十里到底格里斯河畔,東西則有三四里,這大片的農田,許多是逃跑的拜占庭貴族留下的,當然,拜占庭貴族及西逃的基督徒本就占據這里許多土地,十萬畝也只是其中小小一部分,但許多土地,遠離阿米德城,而將城郊縱橫十幾里的土地送給天道教堂,可算極為優待了。
現今,陸寧就在瓜田的瓜棚旁大快朵頤,只是阿米德地區,有的土地,瓜果特別甜,但反而肥沃土地,適合小麥和芝麻的,種出來的西瓜就不如沙壤土的甜,不過,陸寧倒是喜歡這種比較水靈微微發甜的味道。
這十萬畝土地中,散落著幾個佃農村落,每個村落從十幾戶到幾十戶不等,以族群聚居,其中亞美尼亞村落便有三個,此外便是庫爾德人、阿拉伯人村落各有兩個,也有一個突厥、波斯混居的村落。
城郊庫爾德人,有耕種此處的佃農,也有許多,是在城東草坡山坳間牧羊為生。
現今這些人口,算是依附于天道教堂謀生。
瓜棚前小路,南面便是十幾戶人家,都是亞美尼亞佃農,這些瓜田便是他們按照原本土地主人的吩咐夏天時播的種。
陸寧坐在女奴帶的馬扎上吃瓜的時候,陸陸續續,來了幾十名男女老少,便是那亞美尼亞村落的佃農全體,他們多衣衫襤褸,大多光著腳,他們知道是來見新地主所以已經盡量打扮的體面了,但有破舊靴子穿的男子還是屈指可數。
和陸寧身邊幾名華美衣裙精致纖鞋的女奴映照,都不能說是兩個世界的人,而是時光錯位,真正是未來和洪荒世界的兩個人群之對比。
站在陸寧身側的愛列京大公亞歷山大走上兩步,嘰里呱啦說起來。
亞歷山大大公本身是格魯吉亞人,會說外高加索的格魯吉亞語和亞美尼亞語言,同時,也懂阿拉伯語,能和各種阿拉伯方言溝通,略通波斯語,是以,很多時候成了陸寧在阿米德的翻譯。
這些亞美尼亞佃農遷居這里應該超不過兩三代,應該是阿拉伯帝國式微基督徒進入阿米德后,他們聞聽便來這里討生活遷居而來,是以語言還沒被本地同化,山里山大大公說的亞美尼亞語,他們能聽懂。
和他們溝通了一會兒,亞歷山大轉身微微躬身,“先生,我向他們轉述了先生的意思,令他們以后安心生活。”
陸寧微微頷首,他來此的身份是教團首領,但不想被冠上什么教派頭銜,是以,將這些異族人對自己的尊稱,統一為“先生”的發音。
“讓他們去吧。”陸寧揮揮手。
佃農們,聽亞歷山大的話,紛紛向陸寧躬身,然后轉身離開,他們大多神色木然,也看不出什么悲喜,現今底層之民,大多便是行尸走肉一般。
亞歷山大這時微笑道:“先生,這些村落的佃農,大齊教團成員傳道之時,我也可以幫忙通譯。”
陸寧微微一愕,這些佃農,當然不會不向他們傳道,但初始,自然是教授他們簡單中原語言再行傳道的好,將大齊傳統價值觀灌輸給他們,語言不通,最終也就是個形式而已,尤其是,來此的教團成員域外語言也就粗通阿拉伯語,卻不想,亞歷山大愿意主動幫忙,要知道,亞美尼亞人和格魯吉亞人都是信仰拜占庭帝國國教東正教。
當然,信陽相同又如何,現今拜占庭帝國咄咄逼人,吞并亞美尼亞和格魯吉亞也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