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中,張凡眉毛上面都掛著汗珠,太緊張了,雖然張凡手感相當的敏感,但畢竟是第一次用如此大的器械去夾小孩。
真的就如,超市門口的一塊錢就能夾個玩具的游戲機一樣,張凡不停的順著產道調整孩子的位置。
“感覺到吸力減小了沒?張院,感覺到了沒?吸力,感覺到變化了沒有?”
身邊的婦科主任著急的詢問著。因為吸力的大小也代表著孩子離子(a)宮距離是否有了變化,如果吸力沒變化,那么也就是說明距離沒變化。
“變了,有變化!”張凡一邊盯著宮口,一邊把自己的體會說了出來。
“是怎樣的變化?”婦科主任還不敢相信,非要讓張凡確定一下。
“剛開始的就好像是指頭全部被包裹在別人嘴里一樣,不光是吸力,還有粘附力,回拉的時候抵抗力非常強。
現在好像已經出來半截一樣,吸力小了,粘附力也小了。”
張凡略一尋思就說出了一個比較相似的描述。醫學上,其實有很多很多無法量化的東西。
比如穿刺一類的治療,穿刺胸腔,穿刺骨髓,穿刺腹部,這種穿刺教科書上都是給出的入針范圍而不是一個準確的數字,也就是說其實都是一個大概。
而人各有異,有些時候,這些范圍未必能放到每一個患者身上,所以,這就靠著醫生的感覺。
一代一代的醫生用各種奇葩各種無法登上教課書的感覺去描述去教授給下一代的醫生。
當張凡說出指頭包裹論的時候,婦科主任懸起來的心,終于放了一半,因為這個描述是準確的。估計老太太的指頭也被人含過。
當張凡的描述被婦科主任認可的時候,呂淑顏情不自禁的舉起指頭塞向了自己的嘴。
開玩笑,順產中的終極武器,只要有點上進心的婦科醫生,誰不想早點掌握。
結果,指頭被口罩給攔住了,呂淑顏才想起這是產房,她是戴著口罩的,趕緊放下了手,不過忽然間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翻著白眼瞅了瞅張凡,然后臉紅了……
“用力!快。”隨著孩子慢慢的移動,不光女醫生在喊,張凡也喊了起來。
因為他是第一操作者,他最清楚孩子的位置了,“快,孩子腦袋過來了,過了最后一個關口了,快加油,努力!使勁!”
關鍵時刻到了,孩子已經在產道待的時間太長了,心跳已經開始變緩。
隨著醫生護士的大聲喊叫,母親好似也感覺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原本奄奄一息的女人,這個時候,赤目撐舌,如同撐起巨石的英雄一樣,拼出了最后一口氣,最后一道勁。
“啊!”長長的吶喊聲中,孩子的腦袋隨著女人最后一股收縮的力道,真的如同捏丸子一樣,從產道中被擠壓了出來。
當孩子小腦袋出現的時候,張凡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器械,一個手抓著孩子腦袋,一個手塞進產道。
嘭!開香檳一樣,孩子被張凡拔了出來,淅瀝瀝的小娃娃被張凡拔了出來。
“出來了!”
“出來了!”
婦產科的主任和呂淑顏來不及放松,趕緊上前幫忙。
加閉臍帶,清理呼吸道,拍腳底板。孩子因為在產道時間過長,已經出現輕度的窒息。
青紫已經開始變成灰黑。這個時候,呼喊沒有了,剩下全是醫生和護士們非常迅速的動作聲。
說實話,醫院中的搶救,最感染人、最動人的就是搶救新生兒。